01、
黄少天坐在沙发上,陪着自己的老妈看电视。
电视屏幕内是正在争吵的男女,两个人在巷子里激烈的争吵着最后抱在了一起。恰到好处响起的背景音乐渲染了整个画面,沉迷于剧情的母亲连水开了都没注意。
太假了,无聊。黄少天起身去关火,然后直接掏出手机开始刷微博。为了吊足观众的胃口,在一个小高潮以后,画面立即转为了广告。被卡剧情的母亲不满地看了眼广告,然后转头就抱怨起了自己的儿子。“成天就知道玩手机,有那时间赶快给我找个儿媳妇。你不急着讨老婆,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妈,我很忙,我现在没时间也不打算结婚。”
又是这句。母亲的不满一下子达到了极点,她一把扯过儿子的手机。对着那张不耐烦的脸开始唠叨。“又是这句,你今年多大了,20多岁的人,别人家的现在不说孩子,起码老婆都已经有了。你呢?我不指望你现在领个儿媳妇,你起码也得有个中意的,让我看到点盼头。”
“妈我们战队里都是男孩子我从哪给你找个媳妇来,我今年刚进国家队我要为国争光哪有时间去谈对象。”眼看着母亲又要开口,黄少天赶紧指了指电视机。“妈,广告结束了。”
叹了口气,母亲只能将注意力再次放回屏幕。看着屏幕里有说有笑的小情侣,不死心的母亲指了指屏幕。“你看看人家谈个恋爱多快。”不雅的翻个白眼,黄少天直接反驳“那是电视剧,假的好吗?”
“你倒是整个真的啊!”
“我谈过真的好吗!”
望着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黄少天暗叫一声糟糕。已经说出去的话不能收回,顶着老妈好奇的目光,黄少天只能投降。“妈你想听可以,但不要打我。”
“打你干嘛?你说。”
黄少天深吸一口气,在思考了种种后果以后开了口。
喻文州和黄少天是训练营里认识的,出道告的白,然后拿了冠军以后分的手。
他还记得他们出道的那年秋天,喻文州穿着刚发下来的印着蓝雨队服的T恤衫,站在训练营的教室里。那时天还很热,两个人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黄少天紧紧抓着喻文州的手,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盯着对方。他从喻文州黑色的眼里看见自己大大的笑脸,带着开心和期待,和对方一样。
那时自己期待的到底是蓝雨的未来还是他们两个人的未来,自己并不清楚。时间过得有点久,他现在只能想起当时对方同样专注望着自己的眼神和脸上淡淡的笑容。虽然看上去和现在没什么区别,但黄少天知道,这个笑容和过去已经不一样了。
那双眼睛不再只看着自己,他看着蓝雨,看着整个国家队,他看着每一个人包括自己。但是不会再为自己停留了,不再作为特别的存在。
从他们分手以后,他就是蓝雨的黄少天,而不是喻文州的黄少天了。
虽然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他说分手的时候,冠军的奖杯还在蓝雨的展柜里尚未捂热。冠军的戒指还在自己的抽屉里放着。他记得自己还特地拉着喻文州买了两个专门放戒指的小礼盒,那时候喻文州拉着自己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黄少天先生,你愿意嫁给喻文州成为他的伴侣。从此以后相互扶持,有难同当,无论平穷疾病死亡都无法将你从我的身边分开。你愿意吗?”
黄少天顿时笑弯了腰,然后在喻文州不温不火的目光的注视下平息,接着点头,看着对方将冠军的戒指戴在自己的手上。那时候他甚至有点紧张,仿佛这真的是珠宝店里价值几万块的钻戒。他可以很清楚地听清自己的心跳,带着生命力的跳动,是青春的表现,也是幸福。
“等我们下次再拿一个冠军的时候就去结婚吧少天。”
可是现在自己说了分手,就在喻文州的房间。
黄少天看着喻文州一直都没变过的笑脸僵了一下,然后他有点后悔。在黄少天的映像里,没有什么能让喻文州变脸的,无论是训练的艰苦,手速的不足,伙伴的嘲笑。他从未动摇,一直都是微笑着。微笑着,然后用结果反驳一切。但是这次没有,黄少天看着喻文州注视着自己,从自己开口前的开心的笑容慢慢转变成苦笑。
“少天,为什么?”
“不知道,太累了。”黄少天想着,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疲倦的,又是从什么时候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忍耐。完全想不出头绪,他看着喻文州,讲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他知道对方很聪明,无论自己说什么,他总是有理由和办法让自己明白这根本不是理由,只是自己想太多。但是这一次他不想再和对方争执这些了。
是的,太累了。
黄少天低下头,就像犯错的孩子一样。他盯着喻文州的脚,仔细看着对方脚上的脉络。他知道喻文州一直在看着他,他不敢抬头。然后他听见喻文州开口说:
“好。”带着深深的无力和疲惫。
“那我先回去睡觉了,文…队长晚安。”换了个称呼,黄少天逃跑似得离开了房间。自始至终,没敢抬头。
等到第二天黄少天一睁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又掏出手机的时候发现才5点多一点。他叹了口气,爬起来上了个厕所。对着镜子里面还没睡醒的脸和睡得乱七八糟的发型,黄少天强迫自己扯出个笑容。“黄少天,分手快乐。”然后再晃晃悠悠回到自己房间,蒙头大睡。
为了怕第二天看到喻文州尴尬,黄少天特地挑了周末分的手。面对不用训练的第二天,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2点多了。磨磨蹭蹭穿好衣服然后用手机开始玩起了俄罗斯方块。等到时间终于走到1点多的时候,黄少天才起身前往蓝雨食堂。
端着饭盘看着食堂里的各种菜,饿了一个上午的黄少天迅速打了一堆。端着满满当当的盘子坐在桌子前,黄少天舀起一勺菜就往嘴里送,刚嚼了两下黄少天才意识到那是秋葵。真难吃,皱着眉头想要往下咽,他突然停住了。
为什么要咽下去?明明已经没人再会坐在自己旁边逼着自己吃了。
有了这个意识,黄少天突然觉得,跟喻文州分手还是有好处的,起码自己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但是当他准备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的时候,黄少天犹豫了一下,还是咽下去了。不要浪费粮食,他这么安慰自己,然后捧起碗,使劲扒了好几口饭。
总感觉秋葵烧的比以前更难吃了,不过没关系,以后不会再吃了。
02、
本以为再见面的时候会很尴尬,但是等到新的一周训练开始的时候黄少天发现自己多虑了。还是正常的训练和谈话,喻文州对他的态度与平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一群人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就算偶尔开到两人的玩笑,喻文州也会三两句话带过。只不过不再单独坐在一起吃饭,不会在一起出去买吃的,没有了平日的甜言蜜语,没有了早晚的单独问候。
不好吗?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自己还是蓝雨的副队长,训练一直在继续,两个人总恋人变回朋友,没有尴尬也很轻松的过去了。没有影响到任何人,和平分手。那自己还想要什么?
对着电脑把键盘按得啪啪响,黄少天觉得烦躁不安。但是没人能帮他回答,平时训练有问题他可以很自然地去问喻文州,但是这件事怎么问?为什么明明我和你和平分手我现在还那么烦躁?别逗了。加快手速将面前的训练做完,黄少天一推键盘,留下一句“我不舒服出去散散心你们不用管我”离开了训练室,留下一屋子队员和一直保持着微笑的喻文州。
“亚历山大,队长你们到底怎么了?”
“大概是不习惯吧。”喻文州微笑。“大家先继续训练,我会找少天谈谈的。”
于是当天晚上黄少天拿手机上网的时候就收到了喻文州的消息。干巴巴的对话你一句我一句,就算被称为话唠,此时黄少天也不知道该和喻文州说什么,在两个人扯闲话扯了半天以后喻文州发来一句。“少天,不要着急,总会习惯的。早点休息吧,晚安。”
自己想了一个下午的问题就这么被解决了。他知道自己在焦虑,在不习惯,分手综合症,他果然什么都知道。黄少天松了口气,然后就倒床睡觉了。
第二天,整个蓝雨看到的就是之前在大家不知道的时候突然吵架的正副队在冷战了很长时间后再次和好了。当然到底是不是和好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但是起码恢复正常了。
第七赛季无缘冠军的时候,黄少天大脑先是一片空白,紧接着就想到了第六赛季他们还没分手的时候,喻文州拉着他的手说的话。
“等我们下次再拿一个冠军的时候就去结婚吧少天。”
这是惩罚吗,还是诅咒。我是不是应该庆幸没有拿到冠军,不然见面得多尴尬。黄少天呆呆地看着灰白的屏幕,视野里是躺平的夜雨神烦,无论怎么移动视角,都没有看见索克萨尔。
黄少天觉得他再这么看着屏幕估计要郁闷死了,离开椅子,黄少天走出隔间,他看见所有人都一脸为难地站在自己门口,看到自己出来以后又开始看向喻文州的方向。黄少天率先走过去,打开房门。他看见喻文州就坐在椅子上,盯着左手,带着勉强的笑。
黄少天清楚,这是当初第六赛季的时候,自己就是把那枚冠军戒指戴在他左手上的。那时候的他们带着笑容,即便觉得很累,也是一种幸福。现在连这种沉甸甸的幸福都没了,只有空荡荡的指间和分开的两人。
听到推门声的喻文州一回头就对上了黄少天。黄少天看见他苦笑一下,然后收回左手对自己说抱歉。“少天,对不起。”
黄少天见不得喻文州这副表情。当初在训练营喻文州最艰苦的时候,黄少天也只见过不到几次。那种无可奈何,不得不承认的表情。黄少天忍不住走上去抱住了喻文州,就像当初他第一次见到对方那种表情一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对不起。”
蓝雨的队员们就这么沉默地看着他们的正副队在小小的隔间里紧紧地拥抱,红了眼眶。为无缘冠军的不甘,为无法兑现的诺言。
仿佛那个约定就是两个人过去最后的联系,第七赛季结束后,两个人再也没有提过以前的事情。游戏中的两人是蓝雨的剑与诅咒,私下的两人是蓝雨的正副队长。可以坐在一起讨论战术、队员还有对手的信息。正常而又普通的日子,仿佛之前所有过的恋爱什么的都只是幻觉而已。
这种平衡一直持续到叶修退役后,当叶修叫黄少天帮忙的时候,全副武装的黄少天背着全队偷偷溜到兴欣,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要隐藏好,反正就是帮朋友一个小忙而已。可惜黄少天低估了自己的特色和出名度,大堆的垃圾话和精湛的技术让他成功破功。在自己回去不久,帮忙的事就被喻文州发现了。
他看着喻文州把玩着自己的笔筒,这个貌似是自己从家带的呢都好长时间了要不然下次换一个好了。他听着喻文州的问话,嘴在闲扯思绪在神游但心里却一个劲的发虚。他知道他骗不过他,都是职业选手,从训练营就认识。长期的交手和对对方的了解,想要在游戏上欺骗对方实在是太难了,更何况对方还是联盟有名的战术大师。但是他不想承认,他总觉得如果承认了,就好像自己背叛了战队一样。虽然他什么都没做,但他就是不想承认。
气氛有点僵,黄少天皱了皱眉。自己很讨厌这种压迫的感觉,令人特别的不舒服,但他又不能和喻文州吵一架。毕竟是自己瞒着队伍出去的。身为蓝雨的副队长,大半夜的跑出去帮别的战队的前队长刷记录,现在还被自己的队长知道了。这种背着丈夫偷情人的即视感让黄少天越想越别扭,如果换个别人问,黄少天说不定就承认了,但是面对喻文州,他就是不想说。快速的把话题扯远,黄少天尽量不看喻文州的脸。而喻文州似乎也明白对方的意图,直接就换了话题。转到正经的“工作话题”以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明显松动了很多。
结束了叶修和散人的对话以后,喻文州起身,看着黄少天。黄少天被他盯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要是他敢再提之前流木的话题我就跟他吵架,黄少天暗自想着。但是喻文州没有开口,只是看着他。
我可以揍他吗?反正这是我房间对吧,门是他关的,又没有人看见。就在黄少天做好了对着喻文州温和的笑脸来一拳的准备的时候,喻文州突然开口了。“那我先回去了,少天先休息吧。”黄少天空捏着拳头,惊讶地看着喻文州从自己身边走过,开门离开。
这感觉太糟糕了。黄少天喃喃自语,简直就跟他们分手前一样。黄少天特别讨厌喻文州和他耍心眼,可是自从两个人出道以后,频率就越来越高。他知道有时候这是正副队长与战队之间的需要,但他就是觉得很讨厌。而且几乎每次都是他屈服,似乎喻文州总是有种各种办法让他改变主意。这种不耐烦和委屈感挤压着最后导致他直接跑到喻文州房间里说分手。但是现在这种感觉又来了,和以前一样。
这到底和没分手有什么区别,黄少天烦躁得要命,只能扑到床上闷头大睡。
03、
叶修的事在第二天就这么揭过去了,毕竟这件事两个人都不想继续纠缠,何况叶修已经离开嘉世,那就与战队没有什么关系了,私下的两人就更没有什么交流叶修的必要。
令黄少天松了口气的,是喻文州后来都再也没有管过他的事了,就连他在网游里公开找叶修pk,喻文州也跟没事人一样,事后还拿着视频反复和他讨论散人的技能。
自从有了卢瀚文,黄少天就成天和他在一块。蓝雨经常出现一大一小剑客在那里唧唧喳喳说个不停,而蓝雨的队长在旁边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想什么。黄少天为自己身旁有个活蹦乱跳的小孩子而感到特别的高兴,身为前辈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黄少天经常拍着卢瀚文的肩膀叽里呱啦给他教育一大堆,然后就看着卢瀚文一脸兴奋和认真的点点头。
不过时间长了黄少天发现不好玩了,且不说他老是追着微草的那个刘小别pk,黄少天忧伤地想,他开始学坏了,经常钻他话的空子然后反将他一军。原来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孩子去哪里了!黄少天愤怒地抓过卢瀚文质问他跟谁学的心那么脏。
“队长啊~”卢瀚文笑得一场灿烂,“而且黄少,这不是心脏,队长教我这是做事留个心眼,这样就能想得全面不会被人钻空子。”
又是他,黄少天无奈了。这是专门培养个小心脏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吗?这么想,黄少天看着卢瀚文的笑脸就越发地觉得不爽,伸手扭着对方的脸蛋,黄少天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喻文州谈谈。
“pk?”喻文州看着黄少天有点发愣。
“是的,pk。”黄少天拿着从俱乐部淘来的账号卡甩给他。“我要打死你。”
“少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你pk是没有胜算的。”喻文州看着一脸怒气冲冲的黄少天有点摸不着头脑,他记得这几天除了讨论战队以外自己完全没有和他多说什么。难道是自己私下帮叶修的事被他知道了?但以黄少天的性格,他根本就不会去阻拦自己帮忙,更确切的说,如果是黄少天的话,很可能随口抱怨几句紧接着催着自己帮忙。所以他根本不可能管这件事的,也不会去管。所以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啊,我就是想揍你一顿然后打死你。”黄少天走到他隔壁的桌前,打开电脑刷卡上线。
喻文州看着黄少天气鼓鼓的脸,知道这一场恶战没法避免,而且要是消极应对还可能被真人pk。拿起账号卡,喻文州长叹一口气。
三连输。
喻文州没有消极怠工,他一直很认真的应对黄少天的每一次pk,不过两个人相处的时间那么长根本没什么可隐藏的战术之类的。再加上黄少天正是气头上,键盘声敲得简直恐怖。游戏里的小术士被虐的喻文州都不忍心看,看着冷冷望着荣耀两字的黄少天,喻文州轻舒一口气。
最起码他现在没那么生气了
黄少天看着荣耀两个字,心里明显舒坦很多。他知道喻文州在看他脸色,他没回头,也不说话。
他觉得自己貌似是有点无理取闹了,毕竟小卢的话没有什么不对。卢瀚文是被培养,将来要当蓝雨主力的人,这点心眼是必要的。但黄少天讨厌他把心眼用到自己身上,就像喻文州总喜欢把心眼用到自己身上一样。“黄少队长你们在pk吗,带我一个好不好?”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过来,卢瀚文看到了两人的电脑就直接扑了过来。喻文州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小卢要是想pk的话找少天吧,我的话根本不适合pk。”
“那为啥黄少还和队长pk?”
“嗯…”喻文州摸着下巴想了想。“男子汉之间的决斗吧。”
“哇,听着好帅。”
黄少天听着喻文州和卢瀚文的谈话,本来听到卢瀚文问话的时候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后来又放下心来。
跟心脏的人混简直不能更考验心理素质…黄少天趴在桌子上小声嘟囔:“我要远离心脏,去一个安全温馨无污染的地方…”
“黄少你要转会吗?”卢瀚文紧张地地凑了过来。“黄少你不要我了吗?”
感受到喻文州的目光也一下子强烈起来,黄少天赶紧推开了卢瀚文大声解释。“小孩子乱讲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开啊,不要乱说话不然小心睡觉的时候会有可怕的老太婆拔掉你的舌头哦!”
“可是是黄少说要远离心脏啊…难道是队长要离开吗?”
“说不准。”
黄少天一下子站了起来。“喻文州你最好告诉我你是开玩笑不然我一定打死你,真人的。不要小瞧我我打人真的很疼的,你最好考虑清楚再回答。我给你五秒的思考时间,54321好了告诉我你到底想怎样?”
喻文州哭笑不得地看着两眼死瞪着自己的黄少天和急切地看着自己的卢瀚文。他只是随口说了句结果这两个人就弄得好像自己现在就要开个新闻发布会宣布自己退役了一样。
“我不会离开蓝雨的,至少现在蓝雨还需要我。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少天小卢你们两冷静一点。”
“好险好险我差点以为队长要离开呢我就说嘛都是队长了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离开蓝雨啊你说对吧黄少,黄少?”
任凭卢瀚文怎么推他,黄少天就是死死地盯着喻文州。很好,他是开玩笑。很好,自己又被耍了。不过这次真是相当的成功,成功的令他异常火大。
天知道他已经做好只要喻文州敢摇头他就立即揪着领子往他脑袋上撞,撞傻了都没事,正好让他留下来,还有别这么老耍小聪明。结果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他随口说说,黄少天第一反应就是安心他不会走,接着火就蹭蹭地往上冒。这种事能拿来开玩笑吗?
深吸了几口气,黄少天在心里默念看在小卢还在的份上不给他丢面子然后把照着他脸就是一拳的想法强行压下。拔了账号卡,黄少天凑到喻文州跟前一字一句的说:“耍我好玩是吧?呵呵!”
说完这句话黄少天转身就走,也不管大呼小叫的卢瀚文和满脸吃惊的喻文州。他生气,真的很生气。
也许自己确实不像想象中的对喻文州一点感情都没有,但是都被这么一点一点的耗光了。他受不了这么被耍来耍去,就像只有自己一个人深情款款而他却在冷眼旁观。
去他的剑与诅咒,黄少天狠狠地捶着墙。我要是再关心他一下我就跟他姓!
04、
谈恋爱这种事,要的是两厢情愿,要是有一方撑不下去了,那就注定要分手了。感情就算撇不清,也一定要狠下手,不然拖着也是难过,最后由爱生恨,当初开心的是自己,现在难过的也是自己。
这些就算没看过言情小说,黄少天也是明白这些道理的。但是对方是自己的队长,这根本没法撇清,他还想留在蓝雨,也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喻文州离开。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对方对自己余情未了而自己似乎也并不是毫无感情。
于是黄少天就干对着电视机,用近乎棒读的语气讲完了自己和喻文州的故事的时候,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现在的立场了。
有些他记忆深刻,有些他几乎忘了,有些颠来倒去地反复说着,有些就直接一笔带过。索性他话一向很多,母亲也没多说,但是光是这么说着也足够黄少天堵心口了。
细数着两个人的感情,似乎无辜的是喻文州,一直无理取闹的是自己。但是为什么自己还是觉得委屈难过,觉得恋恋不忘。到底对方错在哪里,或者是自己又在纠结什么呢?
“妈,你看。”黄少天指着电视上的人说。“电视剧就是电视剧,所谓的爱你如初,天长地久。演得总是比现实要深情,也假的多。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未想过以为我们都是男人所以走不到一块,我满脑子都是我们要如何一起奋斗然后一起拿到冠军最后一起退役。可是这么想的是我,告白的是我,拉他下水的是我,但最后坚持不下来要分手的还是我。”
感情并非能够长久如初,等到感情散了,热情退却,看到对方不合自己心意的地方又会后悔。如果怀着这样的感情,那几年前的自己看到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痛心疾首。
仿佛当初在一起的时光,都像个笑话。
看着面无表情的儿子,母亲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本来想训斥儿子两个男人的恋爱真是荒唐,但是从头听到似乎是自己儿子祸害了别人,而且两个人确实磕磕绊绊地让人心疼却最后也没得到什么好下场。女性特有的善良的温柔再加上身为母亲对儿子的心疼,让她反过来只能开口劝劝儿子了。
“反正你不是要去国家队吗?正好两个人分开冷静一段时间,总会想清楚的,你们又不是之前训练营里的小孩子。”
“妈,你到底又没有仔细看新闻?”黄少天翻出报纸指着名单。“看清楚,蓝雨两个人入选,一个是我一个就是他。他现在还是国家队的队长,等于还是我队长。”
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名单,母亲忍不住赞叹。“原来他那么厉害啊,长得还不错哎。”
“妈!你到底是谁母亲啊!”黄少天气得跳脚,本来他有的那点感伤全部被他妈给破坏了。想着之前还担心老妈接受不了男人之间谈恋爱,现在看来自己简直是杞人忧天。
“总之你大了,你的事情我也不好管了,开心就好。”母亲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不过我还是没听懂,你和他这么来回折腾,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分的手啊?”
“大概是我脑子有病吧。”黄少天捂头叹气。“我觉得他心机太重了。虽然他心机重很正常战术大师什么必须要脑子聪明,他要是不聪明也就不会混到现在这个位子上来了。但是我就是接受不了他这种心脏的感觉,以前在训练营里大家都是孩子所以没什么,聪明点还讨人喜欢但是自从他当了队长我当了副队长,为了战队和比赛就要下心思抠些什么。其实这些我都能理解,但是我感觉他有时候把那种心思用到我身上来了,虽然我是副队长,我们两公私也不太能分得开但是我就是难受,特别难受。我知道其实他什么错都没有,但是我现在收不回来。”黄少天越说越难过,最后一把抱住自己妈。“妈,我难受。”
母亲拍了拍自己的儿子,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们两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到底是谁欠谁哦。”
谁欠谁黄少天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和喻文州是理不清了。
当天晚上黄少天做了一个梦,具体是什么他记不得了,等到醒来的时候他只觉得浑身都在冒冷汗,特别难受。黄少天思考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到底梦到了什么,说实话他也经常做梦,但似乎没有哪一次梦到过喻文州。明明在一起了那么久,结果自己却一次都没有梦到对方。想了想黄少天翻出手机,也不管现在才凌晨4点就给喻文州发了个短信。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醒来感觉整个人很难受。然后我突然想起自己之前也做过很多梦,可惜自己都记不太清楚了,但是我知道我从未梦见过你。也许你在我心里,真的没那么重要。”
发完黄少天就倒床上继续睡了,可等他醒来以后他就后悔了。没事干给喻文州发这个干什么,二次分手?还嫌对方被你坑的不够又加一把柴火有意思?越想黄少天越后悔,翻出手机来就打算跟喻文州解释,就说自己陪老妈看电视剧里面的台词觉得好玩就顺手发给他好了,虽然他肯定不会信但自己好歹解释了对不对。这么想着黄少天打开手机正要编辑短信,却看到界面上显示有两条未读信息,一看全是喻文州的。
黄少天有点慌,真的。他不敢看喻文州发来什么,直接告诉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这么接二连三的给人发卡是个人估计都受不了,万一他说自己神经病怎么办,不过他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所以是要和自己了断彻底分手吗?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黄少天打开了未读信息。
“少天,我也经常做梦。但即便我一直梦到你,你也并不是一直在我身边。有人说梦是相反的,也有人说梦是心愿。”
“少天,你是自由的。”
他想表达什么?黄少天捧着手机皱眉,收到的时间是4点05分,看来他应该是被自己吵醒了。自由,什么意思。他一直觉得他在限制我吗?还是说我想分手就可以分手想回来就可以回来?
捧着手机想到头疼也没想出来个结果,黄少天再一次倒回床上。看着日历上显示的明天就要出发去B市,黄少天更累了。
到底是谁在限制谁啊…
5、
喻文州常常在想,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才会导致他和黄少天闹到了今天这般地步。
他们是因为荣耀认识的,那时候自己还是个默默无闻的训练生。手速不如人意,因为队长是术士,整个训练营里多的是练术士的人。仿佛同术士那黑暗系的设定相吻合一般,喻文州就像藏在黑暗中的一颗石头,经常被人忽视,就算看见了,也会被嘲笑毫无用处罢了。但即便面对如此黑暗的前景,喻文州也没打算放弃。走一步是一步,根本没有抱怨的时间,也没有抱怨的心思。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那一定是黄少天。喻文州并不关心训练生之间的情况,别人对他好,他自然好回去,别人要是对他恶语相向,他便自然当什么都没听到继续做自己的事。可偏偏黄少天就不一样,他总是把自己的想法喜好一股脑全部倒给对方,又快又急,也不管对方能不能接受或是听进去了多少。整个训练营里没有哪个不被黄少天这么祸害过,喻文州也不例外。听着对方的话一段接着一段不停地蹦,喻文州头一次觉得自己的思路跟不上行动,脑袋涨得厉害。
不过喻文州还是从黄少天的话里面抓到了不少重点。比方他不喜欢辣,来到蓝雨多半是为了食堂和双皮奶。努力从大段的话语中找到可以记住的信息,第一次和黄少天谈话的喻文州就跟连续做了一个下午的训练一样累。晃了晃快要晕掉的头,喻文州趁着黄少天喝水的时机截断了对方想要继续大谈特谈的意图。“快到饭点了,我们去吃饭吧。今天貌似有你喜欢的甜品,再不去就被抢光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的?”
“你刚刚不是说了吗?”微笑着回了一句的喻文州绝对没有想到,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他在黄少天心里的地位就一下子高过了别人。
由“同队的训练生”一下子提升到“愿意听自己说话的同队的训练生”。
当然拽着他去食堂的喻文州明显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今天聊得时间有点长,自己需要休息一下。虽然和这个目前训练营里最厉害的人聊天是件很有收获的事,但是介于对方的语言能力实在和自己不是一个档次,还是稍微缓冲一下比较好。
来到食堂的黄少天充分贯彻了自己快速的行动能力,还没等喻文州问他你想吃什么,对方已经冲到前面的柜台去买甜点去了。看着黄少天冲着食堂的大妈用响亮的声音说着那个椰果再多加一点,喻文州只能不紧不慢地走去打饭,放弃跟在他后面这个想法。等到喻文州捧着盛满的饭盘做到椅子上的时候,黄少天冲过来,塞给他一杯姜撞奶。“很好喝的,你试试看!”
看着黄少天期待的眼神,喻文州只能把那句“我喝过的”憋回嗓子里。挖了一勺放在嘴里,喻文州扬了扬眉。“怎么样好喝吧?”黄少天得意洋洋地笑了,然后开始解决自己面前的甜品。看着黄少天兴高采烈地挖着他自己跟前的那份姜撞奶,喻文州又舀起一勺往嘴里放。
好甜。
临到最后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黄少天擦擦嘴对喻文州来了句“以后再聊”就匆匆忙忙跑了出去。而喻文州也只是笑着招手表示再见也没太往心里去,谁知道这么再见,就一直见到现在。
那么长时间,也该腻了。
本来出道加告白,喻文州相信以后的生活应该会比出道前更好。而在他面前的现实也确实如此,能力被人认可,当上了队长,有着一个强力的王牌还有无限可能的队伍。之前他想过的没想过的不敢想的几乎都实现了。然而在逐渐走上更好的路途的时候中,他和黄少天的关系反而出问题了。
其实在黄少天说出分手之前,喻文州是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的。可以说他是眼睁睁地看着问题从出现、发展、激化到不可挽回,接着就是黄少天站在自己面前说分手。想想放在抽屉里的戒指,喻文州不禁苦笑,自己恐怕真的是体会到了什么叫职场得意情场失意了。
憋在嗓子里那么多话最后还是变成一句为什么,然后等到只是三个字,太累了。
是啊,太累了,不仅黄少天累,他也累。
说到底问题很简单,就是耍心眼的问题。套用一句经典句式,我不费心机做不到和你并肩,但我费劲心思却又失去了你。
听着真槽心,却没有办法。他们是正副队长,本来平常眼睛一睁开始训练到一天结束闭眼睡觉,除去去厕所、洗漱、某些特殊情况以外就没有分开的理由。天天生活工作感情混到一块,时间长了总是会弄混的。黄少天觉得喻文州想太多,喻文州觉得黄少天想得太简单。就这么小吵小闹的,在他们拿到冠军后不久就一根绳子拉到紧,最后断了。
就连荣耀女神也能没拯救得了他们。
如果仔细细数当初的时光,喻文州想想,还真是吵架多过亲昵。从他们出道开始,两个人能笑着在一起聊私事的时间就越来越少。天天的训练,磨合,研究新战术。脑细胞除了用来献给荣耀就是送给蓝雨,分给自己的黄少天的就越来越少。也不是说不想着他,只是很多时候,在喻文州的眼里,黄少天已经不是单纯的之前训练营里的那个小天才,而是作为蓝雨副队长,战队的王牌。不是作为个人而是作为夜雨声烦的比重越来越大,渐渐就分不清主次了。
本以为放任自由总会有时间拿出来好好整理,可惜黄少天等不了那么久。他是自由的,喻文州盯着自己墙上那张蓝雨全员的海报想着。没人能困住他,黄少天是自由的,就算面对自己也是一样。他本想成为助他一臂之力的翅膀,但最终还是成为困住他的六芒星阵。
于是他接受了黄少天的分手,他们可以慢慢来,一点点扭正。也许分开一段时间是对的,他们都需要放松。喻文州开始学着和黄少天保持距离,既不影响战队,也不过分疏离。他努力保持着随时可以再一次重来的心态和想法,努力重新了解黄少天和他自己。虽然还是有磕磕绊绊,但是喻文州想,已经不会有比分手现在更糟糕的了,现在难过就难过一点吧,最后还是会在一起的。
就像是当初被告知没有希望成为职业选手一样,他愿意接受现实,但绝不表示他愿意放弃自己的立场。慢慢来,既然没办法变快,就不要图快。是自己的,总会回到自己身边。
想想临上飞机前作为难得知晓内情的队友,郑轩问他的,为什么明明那么累,还是要坚持的时候。喻文州突然想到了一首诗句,虽然诗词的本意并非自己所想的那么温和,但是喻文州就是这么突然想到了。
茕茕白兔,东奔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6、
喻文州一下飞机就被专人接到了体育馆,这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了。看着孤身一人的喻文州,大家都有些意外。“黄少天呢,他没和你一起来?”
“少天之前回家了,他直接从家走。”微笑着解释,喻文州放下背包和物品转过身就开始发短信。先给父母发一条报备平安,接着给黄少天发了一条表示自己已到B市,最后又给队员发短信叮嘱一下战队的相关事情。他耐心地敲着字,可给队员的短信还没打到一半,这边黄少天的信息就来了。“已准备出发,目测五个小时以后见。”
估计是趁上车之前发的吧,喻文州笑笑,把手机塞到口袋里,开始和其他人聊起天来。
然而一个白天都过去了,黄少天依然没有过来。
喻文州有点着急,他知道黄少天不会在路上耽搁,说好的五个小时,算上中途来的路程也不应该耽误那么长时间。除非是出事了。
在旁边的苏沐橙看见喻文州的脸色有些不好,于是顺口问了一下。看着对方有点担心的神情,喻文州摇摇头。“少天到现在还没过来。”
“是不是还在飞机上?”
“他早上才给我发的短信,说已经出发。现在一个都快到晚上了,还没有消息。”
“要不要打电话?”在附近的肖时钦听到喻文州的声音也过来了。“说不定路上堵车或者是突然不舒服什么的。”
喻文州掏出手机打电话,却只有系统语音传来的“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不断重复着的“请稍后再拨”让喻文州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理论上飞机在所有的交通工具中出事的概率可是最小的,但是如果一旦出事,生还率也是小的惊人。如果真的是飞机出什么事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喻文州阻止自己再想下去,飞机出事一般都会有新闻,国内更是如此。喻文州向工作人员打听能不能开电视,在得到允许后迅速转到了新闻频道。现在是整点新闻,主持人播报着各种各样的消息,看了半天都没看到有任何和飞机有关的事情,喻文州刚想舒口气,就听到电视主持人用干脆利落的声音说着“今日,由G市飞往B市的XX航班在飞行途中突然失去联系…”
整个大厅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都纷纷看向喻文州,不敢说话。
喻文州说不好这一刻的感觉,完全的震惊,就像是被人突然照着胸口狠狠地塞了一拳。在巨大的冲击造成的一瞬间的空白以后,惊恐便像潮水一般涌了过来。喻文州并不知道黄少天坐的是哪架航班,也许不是这架,但是全国每天有那么多个航班,偏偏是今天,偏偏是G市飞往B市的。这么多的巧合逼着他往最坏的消息想,怎么也停不下来。
想到出发前两天他和黄少天发的短信,喻文州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要是个梦该有多好,梦到他也没关系,只要不是真的,只要他平安。
就在喻文州快要陷在自己的思路里出不来的时候,张新杰突然拍了拍喻文州的后背。“放心,不会是黄少天坐的那班。我们现在毕竟是国家队的队员,机场都有专门伏在等候接待的人员。如果真出了事,那边一定会第一时间往这里发消息而不是让我们在这里等新闻。”
喻文州冷静下来想了想,确实如此。他对着张新杰笑了一下,表示感谢。“谢谢,是我没考虑周全。”
“关心则乱,没事的。”张新杰表示理解。
正在这时候,一个吵吵闹闹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卧槽我要累死了累死了,这趟飞机坐的简直要我命好吗?就算我是蓝雨的来到微草主场也用不着这样对我吧,简直累死人啊,B市的交通根本不能忍,我饿了一天了有没有吃的我要吃肉吃甜品,说好的烤鸭呢?”
喻文州从来没有哪一次觉得黄少天的声音那么好听,看着对方拖着个大箱子唠唠叨叨直接往这边走,喻文州觉得一下子就踏实了下来。无论是之前的担心,听到新闻时的惊恐还是得到解释后的尴尬,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了,只剩下安心感。
而拖着大箱子的黄少天却被满屋子的人给吓到了。
说来今天真是运气不好,刚刚和喻文州发完短信说自己准备出发了,结果一上出租车就遇到了堵车。看着长长的队伍黄少天就心烦的要命,好不容易下车,黄少天使出浑身的力气奔向机场。无奈剑圣大人常年宅在电脑桌前很少运动,跑到体力透支也没赶上航班,只能改签,又在机场等了半天。无聊掏出手机打游戏的黄少天在终于等到登机的时候正准备给喻文州发条短信解释一下,结果刚打开编辑短信界面手机就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
还能更倒霉一点吗?上了飞机的黄少天默默感慨。然而等到他下了飞机以后,B市的交通又用自己的拥挤告诉了黄少天,你明明还可以再倒霉一点。望着再一次排起长龙的车队,黄少天已经没有力气发火了。不仅是因为心累,还因为饿。
等到终于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黄少天拖着个箱子就往里面走,可是自己一到大厅就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看着大家都以各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黄少天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脸上没东西啊,他们怎么了?被这个阵势一吓,黄少天也不敢开口了。
正当这个大厅都保持着迷之沉默后,李轩主动开口圆场了。“好了好了,你看人都平安回来了,大家散了吧。”
“什么是平安回来?卧槽你们在想什么,为什么看着我就跟活见鬼一样,我都累死了你们有没有同情心帮我提一下箱子,不要跟看动物园里的活宝一样看着我好吗?”
看着几乎要跳脚的黄少天,喻文州笑了笑大步走过去顺手帮他拿了箱子。“少天辛苦了,回来就好。”
“哦,队长,你听我解释。”看着过来的喻文州,黄少天突然想起来应该解释一下才对。“我路上堵车所以错过航班了,后来又换了一个。我本来想和你说一下的,结果手机突然没电自动关机了。”眼睛正好扫到那边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新闻,黄少天指着电视对着喻文州说:“就是这班!我本来是要坐这个的,结果路上堵车,本来时间都充足得很结果硬是堵到我错过航班,简直气死人!”
看了看电视,又看了看黄少天,所有人再一次陷入了微妙的沉默中。“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祸害遗千年吗?”方锐感叹一下,然后黄少天立即跳了起来。“你说谁祸害呢!出来PKPKPK!正好我今天被堵了一肚子看我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看着闹做一团的黄少天和方锐,楚云秀碰了碰喻文州的胳膊。“现在放心了吧?关心则乱,啧啧。”
看了看满脸笑容的黄少天,喻文州也笑了。“是啊,乱到心里拔不出来了。”
7、
这边黄少天成功凭借着垃圾话战胜了点心大大,再回头的时候喻文州已经不见了。
“队长呢?”
“他帮你送行李去了。”方锐抬起头看着黄少天,一双真诚的大眼睛特别的闪亮。“在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由张佳乐同学和你睡一间房!”
“哎?”黄少天愣住了。“为什么?”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黄少天本来以为会是同队的一间,然后其他人拼拼凑凑地最后就这么住了。都已经做好了和喻文州一间房的心理准备了,现在有人过来告诉他自己想太多。“队长呢?”
“呵,文州跟我睡。”黄少天一扭头就看见叶修夹着烟靠在沙发上,一副人生赢家的表情。“羡慕不?”
“叶神是领队,这样方便和他讨论战队情况。”这时候喻文州已经整理好行李下来,顺手将房卡交给张佳乐,喻文州上前解释。“张副队和王队住一起,方便晚上查寝。这样正好张佳乐前辈和你睡一间房。”
“什么叫正好!”张佳乐怒了。“我是猜拳输了好吗!”
黄少天听得有点蒙,他觉得他需要一个人帮他理思路。转头看了一圈,他还是觉得问队长靠谱一点。“不,我没听懂。这是分寝室吗,为什么不能按战队分,这样方便啊。而且讨论战术什么的训练的时候讨论就可以了吧,查房什么的也不影响平时寝室睡觉啊。还有为什么是猜拳啊,而且是输了和我睡一间房。我是最后落单的吗?”
“不,是因为你烦。”
“叶修你说谁烦呢来PK!”
“这样更方便,”喻文州叹气。“虽然同队会更好一点,但是大家现在毕竟是一个队伍的,互相熟悉信任更加重要啊。少天,体谅一下吧。”
不要给喻文州增加不必要的麻烦,无论是从私人还是从战队常年累月形成的习惯和条件反射让黄少天下意识地点头答应了。不过刚答应完黄少天就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同意,这完全是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定下的约定,不平等条约。
喻文州看着有点生闷气的黄少天,不知道说什么好。明明昨天还特意告诉自己他其实没那么喜欢我,今天又因为和自己不是分在一个房间而赌气。“少天,你就那么想和我住一个房间吗?”
对啊,为什么一定要和喻文州一间房啊。黄少天突然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很明显的误区,自己明明跟大家都很熟啊为啥一定要和喻文州一个房间。憋了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的黄少天觉得,自己好像又被喻文州摆了一道。
“我…”刚想为自己辩解两句,黄少天就听到自己的肚子发出奇怪的声音,在本来因为气氛有点压抑而很安静的大厅里显得异常的响亮。大家纷纷扭头地扭头,捂嘴的捂嘴,尽量不笑出声来。
“我从上飞机起就没吃东西了,一直拖到现在。”因为窘迫,黄少天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是自然的生理现象,你们要理解一天都没吃上饭的我好吗,知道什么叫关爱同伴吗?我现在真的好饿队长我们还是吃饭去吧,在这里呆着太无聊了我们现在就走吧。”
“好,”喻文州也不拆穿,只是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就带着黄少天出去了。
B市两个人不是没来过,但毕竟没待过几次,也不是很熟。黄少天也不知道哪个地方的东西好吃,就干脆和喻文州边散步边走。两个人中间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谁都没有讲话。本来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一直是黄少天在说,喻文州在旁边听并附和几句。分手过后两个人便再也没有这样好好散步聊天了,看着夜空和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黄少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继续抱怨房间不太厚道,毕竟自己刚答应。飞机和堵车貌似把他吓得也不轻最好还是别提,再加上自己没有及时告诉他似乎也有自己的错在里头,说多了还是自己心虚,要不然说说半夜发的短信?算了,当时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说这些,要是他问起该怎么办。黄少天心里的方案ABCD轮了个遍都没找到最佳办法,眼看着两个人已经闷不做声走了快五分钟了,黄少天连转身逃跑的冲动都有了。
这边喻文州也挺尴尬的,说好了一起出去吃饭,但实际上自己什么都没准备。两个常年待在训练室的宅男对美食景点一点都不了解,更别提还不是自己主场。本来因为房间的事两个人就已经有点矛盾了,喻文州怕自己再说点什么又惹他不高兴。正当喻文州打算先打个电话给王杰希问问有什么推荐的时候,黄少天突然指了指远处,对着喻文州来一句。“队长你在原地等我我去个地方马上就回来!”还没等喻文州说什么,黄少天就蹿得没影了。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说啊,喻文州苦笑着,只能往边上站,等着黄少天回来。
黄少天来B市的次数不多,但是一直对有一次自己无意间遇到的一家小吃店念念不忘。可惜当时的自己完全是误打误撞碰到的,对B市完全不熟又不敢到处乱跑引起骚乱,黄少天只能一直在心里惦记着。这次跟着喻文州走居然又遇到了,机不可失,看着远处显眼的标志黄少天回头和喻文州仅仅说了一句便拔腿就跑,小小的巷子岔路多又拥挤,本以为不远的路拐了好几道才到达目的地。黄少天满意地买了一堆,想到喻文州还在原地等他,本来都走到收银台了又折回去买了同样份额的。
我真是太够义气了,黄少天拎着一袋子的吃的站在店门前满意地想。正当他打算回去和喻文州会合时,看着眼前的人群还有四通八达的道路,黄少天愣住了。
这是哪里?
喻文州在原地等了很长时间,都不见黄少天回来。不会是迷路了吧,毕竟人生地不熟的。但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么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似乎又不太好。在原地转了两圈,喻文州想了想,还是觉得发个短信问一下比较保险。正当他短信编辑一半的时候,突然接到了黄少天的电话。
“少天你在哪?”
“队长,”话筒那边的声音显得有些沮丧“我迷路了。”
8、
喻文州握着手机看了看四周,叹了口气。
这里是B市,又不是G市。在G市两个人都可能迷路,更别提B市了。人生地不熟,也不可能说是在那个地方集合,看样子两个人还是得先回一趟旅馆。“少天,你想周围的人问一下路,我们先回旅馆集合吧。”正好回去问问王队,让他推荐一下。
“好的。”听到对面传来肯定地答复,喻文州稍稍松了口气。正当他想要挂电话的时候,黄少天突然叫住了他。“队长等一下!别挂电话。”
“少天怎么了?”把刚想要拿下去的手再举起来,喻文州站在原地等着黄少天把话说话,电磁波的声音在耳边响了半天后终于传来了黄少天的声音。“我想和你聊聊,别挂电话。”
“好。”
黄少天深吸一口气,他紧紧握住手机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他只是下意识地叫住了喻文州,然而接下来该说什么他完全没想好。“少天,”正当黄少天还在纠结第一句到底说什么的时候,喻文州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你先问路吧,我不挂电话。我们边走边说好不好?我等你,不急。”
他总是能在自己需要的时候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黄少天想着。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但是他们之间又能等多久呢?这让他怎么不急,不过还是先问路吧。黄少天打起精神向经过的老人问路,在嘀嘀咕咕半天以后他终于弄懂了回去的路线。礼貌地和对方道谢以后,黄少天重新拿起手机。“队长你还在吗?”
“我在,你说。”对方的声音伴着电流声传来,刮在黄少天的心上,痒痒的。
“队长,我们很久没这样聊过天了。”黄少天轻叹一口气。“发生的事太多了,虽然里面有我的责任。当然,很大一部分都是我的问题。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聊聊,用这种方式,我觉得会轻松一点。”
喻文州正沿着来时的路慢慢走,他知道黄少天的路程比他更远,他特地放慢脚步,以便更加集中思想去听黄少天的话。“比起见面,隔着电话更能说一些当面无法说的话,我懂。而且这至少说明少天还是有话想并且愿意和我说的,这点我很高兴。”
“队长,昨天那个短信…”黄少天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但是他想跟喻文州说清,他并不是想要告诉他自己已经不喜欢他了这种话,但他无法解释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发这种短信。“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之前做了个恶梦,突然醒过来所以大脑有点不太清楚。”
“恶梦吗?”
“是的,一个很可怕的恶梦。”黄少天吸了吸鼻子,刮风的夜晚还是有点点凉的。“我记不起来梦到了什么,但醒来的时候特别难受。”
“然后你就想到了我?”
“是的,然后我就想到你了。我之前看网上经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我从来没梦到过你,无论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还是现在,一次都没有。正好当时整个人又难受,就给你发短信了。”
我应该高兴至少你难过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别人而是我吗?喻文州苦笑。“少天,这不重要。”梦到梦不到有什么用呢?是你的总会回到你身边,而要走的你根本留不住。“少天,梦只是在你需要的时候才有意义。你是自由的,不要被这些东西困住。”
又是这句。我是自由的,到底是哪里自由呢,为什么我感受不到。“队长我不懂,我感受不到自由。”
“那少天能先告诉我,我们为什么会分手吗?”
“…因为我太累了。”
“我也很累,少天,爱本身就是互相束缚的。”喻文州逐渐放慢语速。“只是这种束缚对你来说是拖累,它限制了你,所以你才会觉得累。”
“不是这样的。”黄少天皱眉。“我不是因为觉得束缚或者拖累,我是真的很累,你懂吗。是心累,我不想再像之前那样下去。我是蓝雨的副队长,但我也不仅仅是副队长,我还是黄少天,我是和你一起玩一起生活喜欢你的黄少天。可我在你眼里我只能看到自己是夜雨声烦,是蓝雨的王牌。”
“你同时是这两项,”喻文州解释。“这是没有办法分割的,就跟我是喻文州也是蓝雨的队长一样,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知道没法分割,但我想要看到区别。”
“你想要怎么区别?我们平时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训练,就算不训练,话题十有八九还是荣耀,游戏。我们已经不是训练营里的那个小孩了,不可能总让世界围着我们转。”
黄少天觉得,当初的那种焦躁感再一次回到了自己身上,他想发火。“我没有让世界围着我转,我只是希望你能多看我几眼。”
“我难道没看吗?”
“你没有。”
已经到旅馆门口了,喻文州盯着大门觉得自己也开始急躁起来。为什么他就是不懂,明明已经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少天,你听我说。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承认我之前确实在很多时候没有分清楚场合,可是我并没有想要利用或者疏远你。我们出道的时候蓝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是队长,必须要把重心往队伍上放。这是为了蓝雨,也是为了我们,我本以为等到我们能够证明自己的时候可以慢慢来的。”但等我终于等到那个时候,你却说分手了。
为了蓝雨,黄少天叹气。他明白那种心情,那种刚刚扛起重担,想要证明自己的心情。也许自己是有点急躁了。“队长,其实你不用那么急的。我们是黄金一代不是吗?能力什么的肯定会显现的。”
“可是少天,我们是不同的。”我们的起点不一样,压力也不一样。
这算什么,划分界限吗?黄少天一字一句的说:“可我一直认为我们是相同的。”
简直没有办法好好谈下去,我怎么会想起来和他电话里聊这些,还指望他能明白。喻文州捂住额头,不能再说了,如果这时候再吵架可就不是影响蓝雨了,而是整个国家队。“够了少天,我们还是别谈了吧,等比赛结束再说。”
“这又是为了什么,国家队吗?”
“对。”
黄少天已经走到旅馆附近,他看着喻文州站在门前,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还捂着头。这是他陷入困境或者为难的时候下意识地动作。结果还是这样,什么都没谈成,反而搞得更砸。黄少天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塑料袋,顿时觉得当初在店里挑两人份的他简直蠢得可笑。
他要当蓝雨的队长,还要当他的国家队队长。我算什么?
“喻文州。”黄少天直接挂了电话走到他面前。“我特么脑子有病我才喜欢你!”
9、
狠狠地撂下这句话后,黄少天提着两人份的食物直接走进大厅,回到了房间。
黄少天敲门的时候,张佳乐正在刷牙。在霸图被养成的11点前起码要躺床上的习惯一时改过来还比较困难。张佳乐看着怒气冲冲地黄少天,满嘴的泡沫也不好讲话。只能侧身让对方进来,自己先跑去把牙刷完。
快速的漱口后,张佳乐穿着睡衣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黄少天趴在对面床装死尸。“我说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了半天,张佳乐只看得到黄少天继续装尸体。叹了口气,张佳乐干脆起身拿过黄少天带来的塑料袋。“黄少天,你再装我就把你袋子里的东西都吃了啊。”
“你不是刚刷的牙吗吃什么零食啊,这又不是给你吃的还我还我,要吃自己去买去。”本来还趴那的“尸体”一个挺身坐了起来,飞快地抢走塑料袋。看着袋子里两人份的东西就来气,黄少天狠狠地撕开包装就把零食往嘴里送。
啧,之前去吃饭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状况,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跟着炸药包似得。身为联盟第一弹药专家的张佳乐对着眼前的这个炸药也没办法,又不是自己放的。不过十有八九应该是跟喻文州脱不了干系,虽然论心眼,自己斗不过那些战术大师。但是面对一根直肠子捅到底的黄少天,张佳乐还是有点信心的。
拿手翻了翻黄少天的塑料袋,张佳乐故作惊讶地说:“还是两人份的嘛,既然不是给我,那是打算给谁的啊?”
黄少天停下吃东西的动作,在纠结了三秒钟以后他放下包装,皱着眉看着张佳乐。“你有没有分过手啊?”
张佳乐乐了。
一屁股坐黄少天旁边,张佳乐一把揽过黄少天一副“来来来前辈教你如果做人”的架势,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神采飞扬来形容。“不是和你吹,我当年也是人中龙凤,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说吧,什么恋爱烦恼?”
黄少天怀疑地看了一眼张佳乐,那明显左脸写着“八卦”右脸写着“拐骗”的表情让他严重怀疑对方的可靠性。不过现在黄少天也没什么人可说的,难得来一个愿意听他讲话的,黄少天干脆就破罐子破摔,把他和喻文州之间事给说了。出于对自己和喻文州的一些隐私保护,太多细节的事就没说了,黄少天努力长话短说吧两个人之间的事用最简洁的语言(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给说了一遍。
张佳乐从来没觉得自己耳朵那么累过,但是从黄少天一开口就是一句“其实是我和队长的事”,信息量之大逼着张佳乐竖着耳朵耐心听完。蓝雨的新闻官真是辛苦了,喻文州也真辛苦。对着一脸失足少年形象的黄少天表达一句“我需要时间整理一下”,张佳乐开始摇着脑袋整理思路。
这两人其实是恋人,早在训练营就勾搭上了,还是黄少天先告的白。夺得冠军后分的手,也是黄少天提的。两个人现在藕断丝连要断断不了要合合不上,今天还为此还吵了一架袋子里的零食实际上是给喻文州的。
真是看不出来啊,张佳乐感慨。不过告白的是黄少天,分手的是黄少天,现在在这纠结的还是黄少天。“黄少天,你怎么那么矫情呢?”张佳乐想了半天对着黄少他就是这么一句。黄少天也不反驳,只是又拆了一袋零食。
“你怎么还吃?”
“废话,我一天没吃了。”
“你刚刚不是和他出去吃饭了吗?”
“这不是吵架了没吃成吗?”黄少天郁闷的咬着果冻。“我为了买小吃就一个人过去结果迷路了,于是我们两就打着电话边走边聊天,聊着聊着就吵起来了。”
在B市你们两还敢打电话聊天,不就是分开一会忍忍不就又见面了吗?长途不要钱吗你们两个秀恩爱的土豪。把已经到嘴边的吐槽强行咽下去,张佳乐想了想。“那他不是也没吃吗?”
“我管他吃没吃!”
看来真的是火很大啊,张佳乐拍了拍床。“来吧,觉得他有什么不好的都说出来,反正这隔音不错。”
“他心脏,做事只想到自己,老耍我,区别对待!”
“还有呢?”
“没了。”黄少天摊手。
“你确定就这四样,不是还有个手残吗?”
“你说谁手残呢!”黄少天立马蹦起来一副要PK的架势,张佳乐看他的眼神已经可以用恨铁不成钢来形容了。这么讨厌他还讲不出几个缺点,别人随口说两句你还帮着他。黄少天你出息呢,拌饭吃了?
看着张佳乐鄙视的眼神,黄少天不好意思地坐了回来。“习惯了。”
没救了这人,张佳乐想着。我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居然还担心他们两,这种拿分手当情趣应该分分钟塞马桶里冲下去眼不见为净才对。不过这两个人确实是分手了,而且照这个架势吵下去估计连符合的希望都没了。
救人姻缘胜过相亲十次,我果然是社会主义的好同志,张佳乐在心里默默地夸了自己两句。然后转身一脸严肃地抓着黄少天的肩膀。“既然这样黄少天,我现在认真严肃地问你件事,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回答我。”
被张佳乐的气氛所感染,黄少天也很自然地挺直了腰。“你说。”
“黄少天,说实话。你现在到底还喜不喜欢喻文州?”看着有点发愣的黄少天,张佳乐又强调了一遍。“说实话,这里没别人。”
“…喜欢。”黄少天低下了头。
“那不就结了。”张佳乐摊手。“喜欢那就往好的方面想,往好的方面做。别折腾得最后明明都解开心结了却没力气在一起了,那多亏心。”
“可我现在只要和他谈这方面的话题就会吵架啊!”
“那就不谈。”
“不谈我能干啥?”
张佳乐想了想,眼睛在整个房间内转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了那个装满食物的塑料袋里。
“不如…先从把这袋零食送过去开始?”
10、
脾气再好的人也是会发火的。
喻文州眼睁睁地看着黄少天走到自己跟前用近乎咬牙切齿的语气一字一句地嘲笑他们之间曾经的感情,简直比说后悔还令他难堪。他当时就想直接抓着黄少天的领子,让他把刚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吞下去收回。
垂在身侧的手狠狠地握紧却没有举起,喻文州还是忍住了。长期形成的理智战胜了一时的情感,他原地站在那里,任由黄少天从他身旁走过。而他则继续站在大门口,吹着风。
三天一小吵,一周一大吵,当初两个人就是这么过来的。可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当初的耐心和信心了,时间长了人总是要累的。
干脆放弃算了,喻文州苦笑。
晚上外面总是凉的,等到自己稍微冷静了一点,他也转身回了房间。敲了两下门,等了好一会叶修才开的们。虽然知道对方有烟瘾,但是一开门的时候,喻文州还是被叶修身上浓重的烟味和扑面而来的烟雾被镇住了。
“抱歉抱歉。”叶修抓抓头往回走,喻文州伸手挥了挥面前的烟。“叶神啊,我不介意你抽烟,但你好歹开个窗户啊,万一烟雾浓到一定程度突然惊醒了灭火系统就不好了。”
看着叶修继续做到桌前看国外战队的视频,喻文州便主动走到窗台前开窗户。看着视频上精彩的战斗场面,喻文州想着要不然自己也跟着一起看,正好交流一下意见。可是就在他刚喊了一句“叶神啊”,就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叶修惊讶地看着喻文州。“你不是和黄少天出去吃饭了吗?别告诉我他一个人把东西吃光了。就算是在微草的地盘他也用不着那么凶残吧?”
“不是,”喻文州解释。“我们没吃饭,逛了一圈就回来了。”
“哦,懂了。”叶修吐了个烟圈。“你们又吵架了。”
喻文州的表情突然僵硬了一下,虽然很快恢复了正常,但还是没有逃过叶修的眼睛。“前辈为什么要说又呢?”
啧啧,现在的小年轻,总是在前辈面前装小聪明,叶修无奈地摇摇头。“你们两个最起码在我当初离开嘉世之前就吵了吧?这点都看不出来我就不是教科书了。”
“可叶神是荣耀的教科书不是恋爱的教科书吧。”
“开玩笑哥可是全能,区区恋爱…等一下,恋爱?”
看着叶修香烟掉下来烫自己脚,喻文州突然觉得刚刚的憋屈似乎平衡了一点。
于是喻文州努力斟酌着词句把他和黄少天之间的事大概讲了一遍,讲之前叶修还特地从袋子里翻出来两桶方便面。老坛酸菜给喻文州,红烧牛肉留自己。喻文州看着叶修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泡面哭笑不得。“叶神,您这是要听深夜情感广播吃宵夜吗?”
“无所谓啊,你不是没吃吗,吃饱了才有力气和情感讲故事。”叶修倒好开水然后很淡然的望着喻文州。“最痛苦的当时你都过去了,你还怕什么,现在只是稍微回忆一下,要是觉得心里苦就伴着面往肚里咽,没什么过不去的。”
两个人沉默地盯着那两桶方便面,过了一会喻文州搬过一把椅子坐过来。“那等面熟了我再说吧,不然我根本开不了口。”
于是就着方便面,叶修听了一段“蛋疼得让他觉得面都咽不下去”的爱情故事,当然如果主角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两个人可能还好受点。“我说真的,”叶修一脸痛苦地盯着红色的汤汁。“要不是听你说,我根本想象不出那个又少女心又矫情的人是黄少天,我也想不出那个又顾虑又闷骚的人是你。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你们两个?”
“叶神不要人身攻击,”喻文州淡定地回话。“等你谈恋爱结婚你就能面对我们了,叶神今年也老大不小了吧,家里没催?”
都怪那个掉智商的故事,都忘了这家伙是个心脏来着。被狠狠噎了一下的叶修喝口汤告诉自己把这事忘了你刚刚什么都没听见,然后继续聊天。“所以说你们两从夺冠以后就处于分了和没分之间那种拍电视剧都嫌恶心的状态?”
“差不多吧。”喻文州盯着自己的手。“有的时候觉得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但一想到分手就真的都没了又舍不得。”
“不过他也真是的,不让你耍心眼,那你耍什么。难道要你陪他耍手速?你除了心眼不就是心脏了吗,世界上哪那么多好事情都让他占全了。”叶修叹气,身为领队就是责任艰巨,不仅要制定计划,关心队员工作,现在连恋爱都要开导。“那你到底怎么想的,这架也吵了,人也气走了。你到底想不想分,还是因为战队?”
“如果是战队,你们那么多年都过来了,真分了不会有影响。国家队不会因为你们两就乱,蓝雨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就一蹶不振。如果是为了自己,你到底想不想分,别管黄少天怎么想,我就问你。”
“不想。”喻文州快速地回答,顿了一下以后又重复了一遍。“不想分。”
“那就把人再抓回来,他讨厌你心脏你就脏给他看。别跟着他没事想那些有的没的,他还指望你善良的跟个10岁小孩似得难道你就得回小学重修?他爱接受不接受,反正你就这特点,到时各自搞清楚立场然后各退一步然后一起老老实实过日子不就行了。你这智商,搞定一个人没问题吧?”
“也许吧,”喻文州皱皱眉。“少天是聪明人。”
“聪明更好讲话。话说你们当时不是约好再拿冠军就结婚吗,这次不就是冠军的时候。回头戒指都帮你弄到了,要是人你自己没抓住我可就不管了。”
“懂了,谢谢叶神。”喻文州笑了。“回头请你喝喜酒。”
“一条中华谢谢。”叶修转身扔纸盒。“回头记得给我写封感谢信。”
“好的。”
吃饱谈妥了的两个人都神清气爽,成年人彼此知道该保密什么。喻文州决定和叶修一起研究一下视频,正在开机的时候叶修不禁感慨。“别人庆祝夺冠都通宵唱歌,你们两庆祝夺冠就分手。这样谈恋爱,真不知道你和黄少天当初怎么想的。”
“大概是一时冲动吧,”喻文州苦笑。“说不定哪天就后悔了。”
于是看见门没关正在纠结直接推门还是敲门的黄少天,在下定决心直接推门时,听到的就是叶修的最后一句和喻文州的回答。
原来是一时冲动啊,黄少天看着手上的袋子。还给人屁颠屁颠地送东西,看来我也是一时冲动了。
面无表情离开的黄少天自然不知道,喻文州对着电脑屏幕上的剑客的动作,笑得一脸温柔。
“说不定哪天就后悔为什么当时不直接告诉他不想分开,告诉他不要走。”
11、
张佳乐看着黄少天拎着东西又回来了,而且表情似乎更差了。
“怎么了?”张佳乐一脸紧张地凑过去。“你别吓我啊,你这表情有点恐怖啊。到底怎么了,是他不收吗还是?”
“不是,是不需要了。”黄少天把吃的东西从袋子里倒出来,然后开始拆包装。“你不是之前要吃吗?一起来吃吧,扔了可惜。”
比起吃的我现在更担心你的精神状态好吗,你这不是去打比赛是去奔丧好吗?不过看着黄少天的表情张佳乐也不敢乱说话,只好陪着黄少天吃东西。可惜在这样的气氛下对着一言不发还阴沉着脸的黄少天,再甜的糖都吃不出甜蜜的味道。
这状态不对啊,难道是喻文州和他说了什么吗?想想中间可能发生的故事张佳乐就恨不得直接撬开黄少天的脑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这个人估计是什么都不想说的状态了,看来只能自己去问了。
张佳乐顿时被自己这种舍己为室友的美好感情感动了,在思考了一会以后,张佳乐跟黄少天以自己要去找张新杰为由离开了房间。一关上房门,黄少天就倒回在床上,看着散落一床的零食包装,黄少天叹了口气。
自作自受,黄少天你就是活该。分手一时爽,现在他后悔了,不要你了,开心了吧?
张佳乐一关上房门就直接冲向叶修和喻文州的房间,结果一进去发现只有叶修在打电脑。“喻文州呢?”
叶修回头看见张佳乐眼神忍不住地往电脑屏幕上瞧,乐了。“喻文州正在洗澡,”说完他手一抬直接勾住张佳乐脖子在对方抗议之间做出一个禁言的手势。“是为了他和黄少天的事来的吧?”
张佳乐看着叶修那种故作神秘的脸,配合着他刻意压低的声音。这家伙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啊,先听他说说好了,敢驴我回头打爆他。“是啊,怎么,你知道什么内情吗?”
叶修看着张佳乐的表情就猜出了大半,看向卫生间紧闭着的门,叶修突然有了主意。“知道,不过咱得换个地方聊,这里不方便。别这么看我我又不会害你,想要知道内情就跟哥走。”
估摸着对着喻文州那张无论何时都能摆出官方笑容的脸恐怕问不出来什么,不如干脆文身边这个人更保险一点,张佳乐点点头表示答应了。于是叶修特地跑到卫生间门前对着里面喊了一句“我有点事要和张佳乐谈谈,先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就拉着张佳乐出门了。
“我说叶修,”张佳乐皱着眉头看着四周的墙壁和上面挂着的装饰性油画。“我们为什么要找这么个旮旯角蹲着说话,总感觉怎么那么见不得人呢?”
“那两个人的事本身就见不得人好吗?”叶修掏烟点火。“说吧,黄少天发生什么事了你特地跑这里一趟。”
“我还想问你他和喻文州发生什么事了,”张佳乐皱眉。“本来出门前还斗志昂扬地要给喻文州送吃的,结果回来就跟发现自己的绝症一样。到底喻文州和他说什么了啊?”
“什么都没说啊,他之前一直在和我聊天讲他们两的恋爱史来着。”叶修思考了一下,貌似喻文州从头到尾没有说黄少天什么坏话啊。“他是不是听错了?”
“我哪知道,看他那张脸我根本就不敢问。我说喻文州到底喜不喜欢黄少天啊,不喜欢直说,这样逗猫有意思?”
“呵,这句话应该原样还给黄少天吧,提分手的明明是他好吗?”眼看着张佳乐皱着眉头邮箱反驳,叶修叹气。得,这个家伙估计室友爱出来了,直接就把黄少天当自己这边人了。“张佳乐你动点脑子,要是不喜欢,谁没事干陪已经分手的恋人玩这种一点也不幸福也没福利的分分合合啊。摆明了这两个人都是互相喜欢但又觉得对方不理解吧。”
虽然被损了不开心,但是张佳乐仔细想想,叶修的话还是有道理的。“那现在怎么办?这两个人现在吵翻的不是时候啊。”马上就要训练了,之后还有国际赛。这样吵下去他们都可以不用去了。
“没事,这两个人又不是白痴。这么多年都折腾过来了,这种公私分明他们两应该比谁都熟练。更何况选进国家队的素质都在这里呢,不用担心,只要能在去国际赛之前解决就行。”
“那怎么解决啊?”
“这简单,”叶修望着天花板。“这两天让他们两先冷静一下恢复一下智商,说真的,就他们两现在这智商说是战术大师和机会主义者都没人信。然后回头开导几句制造气氛,实在不行弄几个不大不小的小误会让门来那个互相吃吃醋,最后找个机会把两人往小黑屋一丢让自己解决问题。黄少天可是机会主义者,这个大个机会他再抓不住那只能说是情深缘浅注定不能在一起了。”
“哦,明白了。”张佳乐像是领悟了什么点点头,不过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不对啊,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如果你身边有一个成天到晚都在看爱情偶像剧的人你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想了想正在房间看电视剧的楚云秀和苏沐橙,张佳乐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该同情叶修了。“不过偶像剧是假的吧,没问题吗?”
“呵,你就谈过真的了?”
看在现在是一个队的份上,张佳乐捏紧拳头。
“好了好了,我腿都蹲麻了,散会散会。”叶修站起身伸了懒腰。“回去各找各室友,明天大早上的还有领导专门过来开会呢。对了,张佳乐,你没事教育点黄少天。喻文州他不心脏他怎么能在联盟混,让他不要想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知道了,我来开导开导他。你也记得告诉喻文州关于黄少天可能误会他了的事,晚安。”张佳乐摆摆手就转身离开,叶修看着对方奔跑的姿势思考了一会,也转身回了房间。
房间内喻文州正拿着个本子对着视频写写画画,看到叶修进来就抬头问声好接着继续看视频。叶修走过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跟着看。等到一个视频结束了,喻文州放下笔。“叶神,之前张佳乐前辈来了吧,我好像听到他叫我名字了,少天出什么事了吗?”
有些事情,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不好玩了啊。“没什么,他只是叫你一声看你在不在,至于黄少天的事我不方便透露。”想了想叶修又特意挑挑眉。“叫你是为了回避。”别怪哥心脏,这叫埋伏笔,神助攻。
“这样啊。”看着喻文州无意间皱起的眉头,叶修直接掐了烟。“好了好了,准备睡觉,明天上午还有领导开会呢。对了,回头你跟张新杰商量一下,安排个查房。”
“好的,叶神晚安。”
“晚安。”倒在床上的叶修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祝好梦。”
“但愿吧。”喻文州苦笑。
少天,到底有什么事都能和叶修还有张佳乐说,却一定要回避我呢。
12、
张佳乐回房间的时候,黄少天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看着满床的包装纸都和黄少天惨不忍睹的睡姿,张佳乐当机立断一个枕头闷了过去。“黄少天,起码洗洗再睡。还有你看看这满床的糖纸,把它收拾了。快点起床!”
“张佳乐你好像我妈哦…”
看着黄少天揉着眼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收拾东西,张佳乐刚聚集起来的对黄少天的室友爱,就这么没了。没良心的臭小子,哥特地帮你,结果你还把我比作大妈。以后再帮你我就跟我爷爷姓!
这么嘟嘟囔囔躺床上的张佳乐就很自然地把叶修的话抛在脑后了,至于他可能误会喻文州这件事,张佳乐翻了个身,算了,明天再说。
黄少天这个晚上睡得不错,虽然是在旅馆的第一个晚上,但这并不影响他做了个梦。
梦里世界赛已经结束,他和喻文州一起去逛街,两个人靠的很近,一直有说有笑的。这不科学,黄少天想,他们明明已经闹得那么僵,队长还后悔了,现在的他们怎么可能还想以前一样靠在一起说话。可是尽管黄少天着么想着,他还是对着喻文州一直在说话。眼前是他的笑容,非常的温柔灿烂,看着熟悉又陌生。
已经多久,没看到他这么笑了呢?
他们一起笑着走进一个教堂,他看着喻文州拉着自己站在中间,掏出冠军的戒指。轻轻地放在自己的手掌心。“少天,”喻文州对着他微笑。“我…”
还没等他听清喻文州说什么,黄少天醒了。天已经亮了,隔壁张佳乐似乎还在睡。黄少天慢慢坐起来才发现自己一脖子汗。
梦到喻文州有这么吓人吗,黄少天仔细想了想。对了,他之前还从来没梦到过他,之前他还给喻文州发的短信,口口声声说自己从来没梦到过他,也许已经没那么喜欢他了。这么一想,黄少天只能拿手捂住脸,能不这么自打脸吗。现在人家不要你了你反而梦到他了,这算个什么事。
虽然这个梦做得很舒坦,但是黄少天却想念起原来的噩梦了。
张佳乐醒来的时候,就比较心累了。在旅馆好好睡了一觉,结果一醒来就看到黄少天坐在床上眼睛望着前方,跟恐怖片似得。“我有时候在想,到底是一醒来看见你直勾勾地坐在床上吓人,还是看着张新杰整点准时睁眼起身比较可怕。”
“啊?”
“没什么…你快点穿衣服,马上还要集合开会呢。”张佳乐正想叫黄少天快点,那边传来了敲门声。“少天、张前辈,你们醒了吗?”
于是本来站在床上提裤子的黄少天就直接摔到了床下,咚的一声,吓了张佳乐一大跳。“卧槽黄少天你怎么样?”
本来黄少天正在床上边蹦边提裤子,还没能从那个梦里走出来,这边就听到喻文州的声音。吓得他一个没站稳就直接摔倒了。倒在地上的一瞬间,黄少天只觉得两个眼睛都在冒白光,只能听到张佳乐惊慌的声音。我还没死别这么吼我行吗?可惜黄少天话还没说出来,这边就像听到喻文州扭门把的声音。“少天,你怎么了?”
一想到自己再不回答喻文州就可能冲过来,黄少天也不管自己头还有点晕乎,对着门口大声喊:“队长我没事!不用管我!”
扭门的声音立即消失了,过了一会又听到喻文州在说话。“没事就好,那少天和前辈稍微收拾收拾吧,待会下楼集合准备开会。”
等到外面彻底没声音了,张佳乐拍了拍黄少天的胳膊。“好了,人走了,你可以起来了吧?”黄少天慢慢爬起来,继续穿裤子。张佳乐也没说什么,只是站起来向卫生间方向走去。正当黄少天以为张佳乐要去洗漱的时候,张佳乐突然回头。
“黄少天,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我只是不想面对最坏的结果。”黄少天盯着地板,他有点想念蓝雨的宿舍了。“我们本来就没办法分开,为了蓝雨。”
“我当初也不觉得自己会离开百花。”张佳乐看着黄少天。“好好想想吧,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痛苦。”
两个人下去的时候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黄少天看着喻文州正在和张新杰商量什么,没往这边看,他暗自舒了口气。
领导开会总是漫长的,而且是国家级别。现场有媒体采访,大家都抬头挺胸。国家体育总局的人说完主席讲话,主席说完又轮到队长讲话。黄少天看着喻文州穿着国家队队服拿着事先准备的演讲稿,真有种他们刚出道时的感觉。
仿佛又一次回到那个时候,宣布正式参加比赛。同样喻文州是队长自己是队员,不同的是他们现在是国家队,而不是蓝雨。
似乎距离更远了,黄少天苦笑。
折腾了一个上午的领导开会,中午吃了饭以后,下午又开始了针对其他国家各个战队的具体分析和赛制介绍。虽然在之前队员召集的时候就探讨过一次,不过这次更加的详细。叶修主要介绍,然后大家讨论分析,喻文州负责记录和总结。看着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字,喻文州切实的感觉到了压力。
他的手速是现在整个中国队最明显的短板,到时候一定会和身为治疗的张新杰同时处于最容易受攻击的状态,国家队不比蓝雨,这还是第一次比赛,一次失误都有可能是巨大的打击。
“其他队伍很不好对付,虽然是自家的游戏,但也要万分小心。尤其是喻文州和张新杰,手速和牧师,不需要我多说什么自己知道吧?”叶修对着数据半开着玩笑,喻文州笑笑表示了解。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担心这些还不如先把练习做好。
等到最后日常的训练计划安排和作息时间安排确定好后,已经是傍晚了。方锐看着外面的的灯光,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嘿!我们不一起出去玩一次吗?等到开始训练就没时间了,难得大家以队友身份在一起。今天晚上又没什么安排,一起呗?”
“方锐大大,”叶修吸了口烟。“你要是想出去玩直说,我不会拦你。”
“我是认真地好吗?正好加大家的感情,增强彼此的信任。多好一主意,不信你看我真诚的眼睛!”
“拿去KTV吧,不会很招摇也能随便玩。”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王杰希开口了。“这附近貌似就有一个大的。”
大家看上去都没多大意见,最后叶修干脆大手一挥。“KTV走起,微草队长请客必须去!”
13、
一群人进了包厢,纷纷开始找歌点,各个神曲被唱了个遍。等到气氛正高潮的时候,楚云秀拿出了一副扑克牌。“我说,我们玩国王游戏怎么样?国王可以指名一个人对着另一个人唱歌,歌也是由国王定。各位,敢不敢?”
“敢,为什么不敢!”方锐带头坐过来,因为觉得好玩,大家也都纷纷围了上来。
第一局,国王是肖时钦。
“恩…4号对9号唱国歌。”
张佳乐看着手中的4号只能干瞪眼。“算我倒霉,9号是谁?”
“是我。”张新杰举手。
于是所有人狂笑看着张佳乐一脸纠结地对着一脸严肃地张新杰唱着“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大家都恨不得一个电话打给韩文清,让他也现场过来听听。
第二局的时候,国王落到了方锐手上。
“哈哈哈!”方锐大笑三声然后快速的说:“1号给7号唱世上只有妈妈好。”
太狠了,所有人都在想。1号是谁啊?
“卧槽方锐你等着!”孙翔生气地扔出手中的牌,正好是1。“10号在哪里?”
“我。”王杰希抬头。
“……”
“总感觉下次再看到轮回和兴欣比赛的时候会有种微妙的即视感”楚云秀在一旁吐槽。
“…不。”周泽楷一点也不想知道那个即视感是什么。
第三局的时候,叶修拿着大鬼开心地笑了。
看着叶修的笑容,大家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失算啊,”李轩痛心疾首地说。“当初应该先把这货排除出去不让他抽的。”
“不要紧张嘛,我可是正直的好青年。”叶修想了想。“这样吧,5号对着3号唱好心分手。”
“卧槽叶修你去死!”黄少天摊开手中的牌,3号。
一群人笑了,叶修则很无所谓地摊手。“没事没事,反正大家又不是一个战队的,分就分,回头会帮你保密的啊。”
“这里还有个蓝雨的,”肖时钦指着喻文州。“你们能不把他们队长给忘了吗?”
“怎么可能那么巧,”张佳乐摇头。“这里除开黄少天还有13个人呢,1/13的概率,太小了。”
“是啊是啊,”叶修开心地掏出烟。“所以5号呢,别害羞出来吧。”
喻文州看了一眼自己的牌,任命地往前一推。“1/13,我运气不错。”
5号喻文州,3号黄少天,对着唱好心分手。
喻文州看着黄少天笑得分外尴尬,大家都有点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点蜡烛。只有孙翔特地翻了翻手机然后很自然地说:“这首是粤语歌哎,正好蓝雨是G市的。”
这个正好不需要好吗孙翔同学,意识到有点玩脱了的叶修刚准备开口换一个,这时候喻文州站起身。“我知道了,好心分手是吧。”
很自然地点了卢巧音的独唱版,喻文州握着话筒对着黄少天。不就是好心分手吗,他们又不是没分过。
“回头望,伴你走,从来未曾幸福过。赴过汤,蹈过火,沿途为何没爱河。下半生,陪住你,怀疑快乐也不多。没有心,别再拖…”
黄少天听着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两个人现在真的是要分手了。喻文州已经后悔了,这个怎么听怎么像是喻文州在对自己说的话。这样想想,就像歌里说的,喻文州性格再好也经不住自己这样折腾吧。他已经没那个心,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应该再这么拖下去了呢?
“好心一早放开我,重头努力也坎坷。统统不要好过,来年岁月那么多。为继续而继续,没有好处还是我…”
喻文州唱着自己心里更难受,刚一开头,喻文州就觉得这首歌简直就是黄少天的心里话。今天早上他明明出了事,却就是不让自己进来。恐怕现在就是自己想重头再来,他也只会嫌麻烦吧。都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未来有很多路子,何必一条路走死在自己身上?
好不容易挨到把第一段唱完,喻文州把话筒往旁边一放,对着大家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有点不舒服先出去一下”,然后就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一屋子的人和还在放的伴奏。
“哈哈哈”叶修干笑两声只能对着明显不是在高兴地黄少天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哪知道这么巧。”
“叶修你说什么呢我怪你了吗”黄少天对着叶修讲的飞快。“玩游戏嘛愿赌服输抽到就是抽到,这只能说明我和队长运气不好。一个两个都看着我干嘛,我和队长又不是真的在谈恋爱然后现在要分手。不要那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们还玩不玩了,玩就赶紧洗牌。”
眼看着黄少天发话了,叶修赶紧把牌收回来就开始洗牌。张佳乐小心翼翼地碰碰黄少天的胳膊。“喂,还好吧。这只是游戏啊,你千万别忘心里去。”
“他又不是事先知道号码,”黄少天叹气,这点还看不明白他这几年的垃圾话就白练了。“巧合,天意,就这么简单。”
一首歌,同时点到他们两个人。一百五十六分之一的机会,这么小都能抽中他们两。简直就是命中注定。所以才会好心分手吗?
尽管之后叶修有意想要把气氛炒热,但是黄少天很明显一副精神状态之外的样子,而喻文州更是一直都没有回来。气氛也就不冷不热的在这里了。于是再玩了一会,大家就纷纷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你们先走吧,”黄少天坐在沙发上摆手。“我等队长回来。”
等到喻文州回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桌子的零食瓜子和坐在沙发上等他的黄少天。“其他人呢?”
“太晚了,早就回去了。”黄少天把话筒递给喻文州。“来吧,之前不是没唱完吗?重新唱,我陪你唱。”
黄少天看着喻文州愣在原地,然后慢慢接过话筒。“如果你想的话。”
两个人是怎么唱的,又是怎么离开,黄少天没多大印象了。等自己彻底清醒冷静下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肩并肩和喻文州走在回去的路上了。因为之前迷路的经验,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有特意注意了一下路线。夜已经深了,街上也没多少人,两个人就这么一起沉默地走在路上。直到再一次回到大门口,喻文州叫住了他。
“少天,”喻文州抬头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空。“不管何时,我总是想着,只要坚持就一定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哪怕缓一缓也不要紧,总是可以继续的。我一直认为我做的足够好,不会给你带来负担也不会拖累你。但是现在看来,我似乎错了。”
“我不会再拖了,少天。做自己想做的事吧,你自由了。”
“好。”
黄少天应了一声,他始终看着前方明亮的路灯和远处灿烂的霓虹灯。他能感受到喻文州从他身边默默走过,他没有拦,也没有拦的必要了。
自由了啊,黄少天慢慢蹲了下来,对着路灯唱着喻文州之前没唱完的歌。
“若注定有一点苦楚,不如自己亲手割破。”
14、
喻文州慢慢走回房间,叶修看着他进来,嘴巴张张合合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反倒是喻文州衣服气定神闲的样子,脱了外套很自然地往床上一坐。“叶神干嘛这样看着我,脸上有东西?”
“不是,”叶修想了想还是直接叹气道歉。“抱歉啊,我不知道正好是你们两个。”
喻文州看着难得显得很失败的叶修笑了。“叶神没做错吧,而且也算是帮我忙了吧。不然我可能一辈子都会困在这个困局里,也困住少天一辈子。就这么彻底分开对他对我可能都会更好一点。”
叶修看着喻文州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或者说丧气话,看来这两个人真的是被自己一首歌唱的分手了。“我现在忏悔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喻文州苦笑着。“太迟了。”
就当自己唱错一首歌,走错一段路吧。就算后悔也不能回到从前,干脆放手吧。
“叶神,我有点累了先睡了。”喻文州拿了干净衣服就往卫生间走,叶修看着喻文州带上门后迅速给张佳乐发了个短信。
“隔壁101房间集合,出大事了。”
张佳乐实在是担心那两个人,可是黄少天始终没回来。这时候叶修突然发来短信,张佳乐立即穿了鞋子,拿上手机,带着房卡就冲了出来。在敲门看见开门的是苏沐橙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101不是苏沐橙和楚云秀的房间吗?
张佳乐有点僵硬的走进来,生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楚云秀一看张佳乐束手束脚的样子笑了。“这里又不是魔窟,这么怕干嘛?”
“你们要体谅他,第一次进女生宿舍,害羞。”
“搞得好像你进过很多次一样。”看到叶修也在这,张佳乐知道自己不是被骗来的,也就安心地找个椅子坐下了。
“哥那是心理素质强,”叶修敲了敲桌子。“好了好了谈正事,为了国家队的和谐气氛以及未来的训练环境,我们来研究一下如何帮助喻文州和黄少天。”
“黄少天还没回来呢,”张佳乐特地往外望了望。“怎么了,这两个人又发生什么了?”
叶修仰天长叹一声。“哥玩脱了,他们两现在真的好心分手了。”
“我去你别吓我,”张佳乐一下子蹦了起来。“你确定吗?”
“我确定,喻文州已经回来了,他跟我说的。”
想了想之后还要回去见黄少天,张佳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已经听过一遍故事简介的苏沐橙抱着一小袋瓜子开始认真盘缠情况。“那你之前有没有听黄少天说过他与喻文州的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张佳乐皱眉。“就是很喜欢喻文州但受不了喻文州老是对他耍心眼,本来鼓起勇气打算复合但是听到喻文州说他后悔了所以就又缩回来了。”
“哦!”叶修一拍大腿。“他误会了,误会大了。”
叶修把他和喻文州在房间里聊得事情和三个人一讲,大家陷入了谜一般的沉默中。“我说真的,”楚云秀开口。“能把话正好听一半听成完全相反的意思也是一种不得了的能力不是?”
“那现在该怎么办啊?”苏沐橙皱眉。“他们的误会太多了,现在又决裂了。”
“谈谈呗,”楚云秀腿一翘。“当初哪两个人要当神助攻的然后把人搞分手的?”
张佳乐和叶修互相对望了一眼,叹气求饶。“本来就把人搞分手了,万一再把人搞决裂了怎么办?回头老魏知道我就死定了。”
“没事,还有我们啊。”苏沐橙笑眯眯地掏出笔记本。“挨个击破嘛,先从喻文州下手怎么样?毕竟是战术大师,聪明人讲起话来肯定很方便。”
于是叶修拿着苏沐橙赞助的录音笔回了房间,看见喻文州换好衣服了还没睡觉,叶修干脆地拖了把椅子做到喻文州面前。“谈谈吧。”
“叶神想谈什么?”
“黄少天。”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喻文州摊手。“叶神又不是没看到今晚结局,我们已经彻底结束了。”
“不是,你们两中间有误会,是我的错。”叶修心一狠直接把黄少天听话听一半的事说了。“我当时本来想让黄少天自己想通和你说,所以就撒谎瞒了你一下。没想到张佳乐回去之后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喻文州听完都没力气发火了,生气有什么用呢,黄少天已经误会了。所以这就是他今天躲自己一天回头还拉着自己唱歌的原因吗?
仔细想了想,喻文州开口。“叶神,其实我们误会挺多的,不多你这一件,也不少你这一件。就算没有你今天的事,我们还是会吵的,只是时间的问题。现在放开所有,对两个人都好。我确实还喜欢他,而且不比以前少。但是有什么用呢?”
无数次有过冲动,想要挽回什么,也曾经想过是不是自己爱的比他更多一点现在自己才会这么累。但是现在想想,可能放手更好吧。
“现在松开,好歹能当朋友吧。如果能看着他最后找到更好的人,真正幸福下去也挺好的。他和我在一起,波折太多了。勉强在一起,也只会连累他一生后悔吧。”
“甘心吗?”沉默很久后,叶修开口。“这样被误会也没问题吗,就这么分手,甘心吗?”
“怎么会甘心呢。但是不想再伤他心了吧,就这么在外面看着吧。起码爱过不是吗?”喻文州叹气。“只要他最后幸福,那就够了。我给不了的,总有人能给的了他。”
叶修拍拍喻文州的肩。“太沉重了,哥出去抽个烟散会心。还有文州啊,再想想吧。真的要把这个人交给别人吗?”
丢喻文州一个人在房间里沉思,叶修转身再次回到苏沐橙她们房间,把录音笔一交。“哥尽力了,没打过恋爱攻略类游戏所以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于是剩下三个人像听广播剧一样,凑着连听了两遍。“怎么办?”张佳乐问那两女孩子。“还有救吗?”
“很难,”楚云秀作沉思状。“但并不是一点余地都没有。”
“有什么方法吗?”
“你们两个,”楚云秀大手一挥指向叶修和张佳乐,“一起去找黄少天,带着这个录音。叶修负责晓之以理,张佳乐负责动之以情。争取就算不能回到当初状态,也要让黄少天转变态度松口。”
“完不成的话,”楚云秀笑得一脸灿烂。“你们就等着蓝雨全队坐飞机过来把你们绞了吧。”
15、
等到黄少天吹够了冷风好不容易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叶修出现在自己房间里。“你在这干嘛?我这可没有泡面和香烟,还是你要PK?正好我现在闲的慌,来啊。”
“黄少天,我是来跟你谈喻文州的事的。”
“哦,那你回去吧,我不想谈。”
“你们两个都一个德行,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还不等黄少天发火,叶修抢先开口。“你之前是不是去找喻文州然后听到他说后悔了?你错了,他不是说后悔和你在一起的。”
“什么?”看着黄少天震惊的眼神,叶修迅速戳了张佳乐。看着叶修一副“是你自己不及时说的你来说”的表情,张佳乐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就是,喻文州话没说完你就走了,实际上他后面还有话来着。我本来从叶修嘴里听到了以后想告诉你,但是我一回来就看到你躺在一堆糖纸上睡觉,我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黄少天震惊了。“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可以忘?我还以为是他厌倦了后悔和我在一起,现在意思全反了好吗!我还以为是他后悔了,我居然还扯着他唱歌,我居然…”
看着黄少天一脸后悔加震惊的碎碎念,张佳乐突然觉得更愧疚了。“对,对不起啊。我真的不知道会闹成这么大。”
“算了,”黄少天苦笑一下坐回床上。“反正已经吃了,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还可以补救啊,你相信我,喻文州绝对没有后悔或者讨厌你什么的,你们两个就是误会多了点,解开就没事了。你看你们第一期就在一个训练营了,在一起都快10年了,这么放弃多可惜。”张佳乐赶紧开口劝说,一边还戳着叶修让他准备好待会放录音。
“是啊,10年了。”黄少天看着抬头盯着天花板。“整整10年,我还是弄不懂他。他说他限制我,又说我是自由的。既要放开我,又不让我离开。为什么?”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叶修把录音笔一扔。“怎么样,听听看。我可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但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懂吧?”
黄少天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听完了整个录音。明明是在耳边听了那么久的声音,换成了机器,就像是隔了一个世界。为什么不能亲口和我说呢,为什么不告诉我。脑子里千回万转了无数个问题最后还是化成了一个叹息。
“你们知道吗?”黄少天很平静地说,看不出开心还是难过。“从我刚开始和他熟的时候,我就可以感受到,我们两之间,有一道不长不短的距离。我不知道那个距离是为什么,也不知道是怎么造成的。在训练营的时候,我认为是因为我手速快优点比较明显被捧的比较高,而他因为手速的缺点明显再加上头脑这种东西又不是很容易就显示的出来的所以差距大。于是我反复告诉他也告诉自己,我们是一样的,只不过擅长的一样而已。”
“后来出道了,我发现还是没有变,还是有一道距离。甚至可能比以前更远了,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他是队长我是副队长,考虑到战队所以两个人生疏了。所以我就忍耐着,无论是被当做蓝雨的副队长还是王牌,甚至只能是一个棋子,都无所谓。可是还是不行。”
不管怎么努力向前奔跑,伸长手臂,还是够不到他。
“时间是很神奇的东西,他可以把人的缺点无限制放大。我开始讨厌这种感觉,就像他说的,我感觉我被束缚住了。我觉得在他面前我只是利用的工具,其他的他根本看不到。于是我开始和他争执,那种干燥感和疲倦感越来越多,遮住了我们之间的所有,所以我最后干脆和他分手了。”
“但是更让我觉得难过的,是不管我怎么努力去恨他,去远离他,去忘记他。但我还是被绑在这里,我放不下蓝雨,放不下他。但是一看到他我就会想到以前,我觉得心很乱。”
不管我怎么躲,周围的一切还是会让我想起这一切。
“有时候在一起会想到以前快乐的时候,但是回头又立即想起吵架的时候。也许在一起快乐真的很少。这么想,还是放开吧。如果我放不开,能逼他放开也是好的。”
然后狠下心来去痛恨他,放弃他,告诉自己其实现在喜欢的,只不过是当初那个训练营里对着自己微笑的少年,那个自己记忆里的人罢了。
“放心吧,”黄少天摆手。“不会影响到正常地训练的,我们两这么多年都折腾过来了,现在放开了说不定会更轻松一点。”
听了半天的张佳乐拍了拍叶修。“怎么办,这是要被绞死的节奏吗?”
“就算搅成肉渣这两个人怕是也不会回头了吧,”叶修站起身。“哥一心向着荣耀从来没时间谈什么恋爱,但要是恋爱都折腾成你和喻文州那样,我宁愿一辈子单身。就不能站在对方的角度想想吗?”
“我难道还不够为他着想吗?”黄少天皱眉。“战队上的事,只要他说的我都会去做。能配合我都配合,还想怎么样?”
“你看你自己都在说战队的事,还说他老想着战队。”连着陪两个人掉智商太心塞,叶修烦躁地点了根烟。“别人的事我也懒得管那么多,你们自己想吧。要是觉得十年的感情就这么分开也无所谓那你们就分吧,我回去了。”
“哎,叶修我说你。”看着叶修直接走人,张佳乐也有点傻眼。看着黄少天抵着头也不知道想什么,张佳乐想想还是决定先和苏沐橙她们会合。
“所以你们就这么吵回来了?”楚云秀目瞪口呆地看着正在抽烟的叶修和一脸无奈地张佳乐。“你们是真不怕蓝雨过来找你们麻烦啊?”
“我还没追究这两个人找整个国家队的麻烦呢!”叶修烦躁地把烟头按在烟灰缸内,狠狠地揉了两下。“都不知道从哪来的这么多感情让他们想的,一个两个讲那么多,说白了都是站在自己角度上不知道考虑对方。这种自己想不明白的硬塞也不会有结果的,不管他们了,反正他们自己都说不会影响训练,大不了回头单独加训。”
看着叶修也开始有点生气了,他们三个更不知道说啥好了。“散会吧,”苏沐橙开口结束了略带紧张地气氛。“明天开始要训练了,别耽误正常地训练。”
“恩,你们也早点睡。”说完叶修摆摆手走了。张佳乐看着楚云秀和苏沐橙,也只能挥挥手表示自己先回去了。
“现在怎么办?”苏沐橙看着楚云秀,楚云秀一摊手。“关灯睡觉,明天再说。”
16、
第二天张佳乐起了个大早,一方面是因为从这天开始他们就要开始正式训练,另一方面也是亏了喻文州和黄少天的福。
张佳乐回房的时候黄少天已经躺床上了,于是张佳乐干脆也去洗漱然后关灯睡觉。就在张佳乐刚关上灯,黄少天开口。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谁知道呢。”张佳乐看着天花板,眼前尽是黑暗。“睡吧,明天还有训练呢。”
就在张佳乐以为黄少天真的睡着了自己也快要陷入梦乡的时候,他听见黄少天的轻声叹息。
“对不起。”
你倒是说给他听啊,可惜张佳乐已经没力气提醒他了。
张佳乐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喻文州和叶修出来,两个人表情都很自然,貌似还在商量着接下来的安排。看到张佳乐的时候叶修还特地打了个招呼。“哟,乐乐。”
为什么这个家伙就一副吃饱睡饱精神倍棒的样子啊?看着喻文州似乎回房间拿东西了,张佳乐抓着叶修小声问:“为什么你就睡得那么安心?”
“为什么不安心?”叶修奇怪地看着张佳乐。“我又不用训练,又不是我和前情人吵架。为什么睡不好,我睡得可好了。”
我绝对是脑子有病才问他,张佳乐松开手,叶修却反过来拽着他。“干啥?”
“喻文州和黄少天的事你就别管了,他们两的事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旁人参与不了。你让他们两私下解决,别把你给带进去了,到时候要是分心拿了个五亚别哭啊。”
“去你的五亚,哥可是要拿冠军的。”张佳乐也明白叶修的意思,然后叹了口气。“放心吧,不会影响到国家队训练的。”
早上是正常的单人训练,针对各个人不同的弱点和需要加强的地方,大家都各练各的,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张佳乐看到黄少天特地跟坐到了离喻文州更远的位子上。何必呢,张佳乐摇头。
下午的时候,叶修特地把所有人叫到一块,然后在大家怀疑的目光下掏出一堆小纸条。
“领队不算不要牧师,剩下人抓阄。单数一组双数一组团队赛。”把纸条放桌子上,叶修抬头看了看表。“掷完骰子后给你们五分钟商量战术和布局,各位大神们,开始吧。”
在一片安静中,喻文州率先站出来,抽了一张纸条打开一看,结果是个2。看样子应该指望不了黄少天了,楚云秀主动站出来当第二个。于是大家也纷纷开始抓纸条,陆陆续续的分类就出来了。
苏沐橙在看到6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和喻文州一组了,等到分组结果出来,苏沐橙发现黄少天也是双数。还是绑在一起吗,苏沐橙看着表情微妙的黄少天想,接下来的对抗一定会非常有趣吧。
事实证明,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准的。
“恩,一队赢了。”叶修一边回放着视屏一边讲解。“没什么大的技术问题,还是团队合作方面,大家都是高手不需要我多说什么吧。不过蓝雨那两个,黄少天你别瞪我,说的就是你。你们两个倒是在干什么?”
苏沐橙一边玩手指一边回想,之前喻文州在说明部署和基本的战术的时候,黄少天就有些走神,等到真正开始了,一上来由于大家都是差不多的水平,一开始就陷入了胶着状态。不过用不了多久喻文州就成了被攻击的重点,看到屏幕上打出的“援助”,苏沐橙立即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转火,可是她刚一转火,就看到喻文州又在屏幕上打出“别动!”。苏沐橙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也不知道是不是说自己。然后她就看到黄少天突然打了两个字。
“抱歉。”
这时候苏沐橙突然意识到,从开始到现在,黄少天一直都没说话。
现在黄少天也是,尽管瞪着叶修,却不说话。而叶修则很干脆地说。:“我说要不然我去申请换人?有资格进国家队的还是不少的,你们两个要是这种态度别空占着名额。”
这句话就放的比较狠了,一直低着头沉思的喻文州抬头道歉。“不好意思今天状态不好,给大家带来麻烦了,不好意思。”
“一开始状态不好可以改,一直状态不好就不是道歉的问题了。”叶修敲敲桌子,“其他人先散了吧,自由活动。你们两个,加训一小时。”
黄少天自知理亏,于是就主动坐回电脑桌前,喻文州也跟着走到桌前,两个人隔着一个位子,互不说话。苏沐橙慢慢蹭到叶修身边,拉着他小声说:“黄少天一天都没怎么说话,好奇怪。”
“是啊,要不是知道他和文州吵架我都以为他生病了。”叶修本来想掏烟,考虑到环境只好临时换成棒棒糖。“很正常,我该说的都说了,他们听不听得进去就是一回事了。”
“那你说,他们会不会和好?”
叶修咬着棒棒糖,盯着专心屏幕的两个人。“谁知道呢,”他轻声叹息。“改掉习惯可是很难的。”
等两个人结束加训的时候,训练室已经没人了。黄少天盯着眼前的屏幕,荣耀的图标在提醒着他,他是要参加比赛的人,不是来这里打闹谈恋爱的。可是他总是忍不住去想那些事,仿佛在大脑里面扎根一般,怎么都忘不掉。
“少天,”他听见喻文州喊他,用和平时差不多的声音。“那天叶神问我的是我们为什么要在第六赛季夺冠的时候分手,我说的后悔和一时冲动,都是指答应你分手这件事。但是和你在一起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黄少天承认,在听到这个解释的一瞬间,他的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是开心。但是他很快有意识到,他们已经分手了。说这些完全没有意义,就算不是后悔分手,他们不还是分了吗?更何况这次还是喻文州提的。“那是你和叶修的事,没必要说给我听。”
“是啊,但是我就是想告诉你。”
告诉了又能怎样?黄少天深吸一口气,断就要彻底。“那我也想告诉你,”黄少天扭头看向喻文州。“跟你分手的事,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喻文州没有看他,电脑屏幕的光照在他脸上营造出一种温暖的气氛。但是黄少天看的很清楚,他没有在笑,就连平时一直挂在嘴边的淡淡的微笑都消失了。都是因为自己。
“我明白了。”喻文州起身,离开了训练室。
从头到尾,他也没有看黄少天。
17、
晚上喻文州回去的时候看到的依旧是叶修叼着根烟看着视频,他就自己去刷牙洗漱了,等折腾好回到床边后。叶修反而跟他打招呼。来来来,文州,看看这个。
喻文州搬了把椅子,两个人对着视频讨论了了半天。最后折腾了好久才关掉视视频,喻文州看着叶修又打开了下一个视频,开口。
“对不起。”
“对我说对不起干嘛,”叶修头也没回。“训练是你们的事,感情也是你的事。我只是旁观者,哥是职业选手,不是恋爱专家。”
喻文州明白,便也不好多说,只能自己洗漱先睡下了。临睡觉前,喻文州听到叶修对自己说:“那小子现在是分手成瘾了,别管他。你就让他一个人待着,正好你也冷静一下。你要是想和他好,那他现在说话你也不要信。”
“恩,谢谢叶神。”
第二天黄少天再来到训练室的时候,发现喻文州已经不想之前那样那样有意无意避着他了。看着对方无差别的笑脸,黄少天明白,对方是真的把自己放在一边了。把他放在小卢、郑轩、叶修他们同样的位置上了,而不是原来的那个位置了。
也许那个位置现在是空着,将来也会被别人填满吧。
用自作自受这个词可能一点也不过分,黄少天打开训练程序。不过他确实需要被丢下来,一个人好好想一想,要是跟喻文州一直保持着要断不断的关系,那他永远都不会去想着原因而是会想着如何撇清关系。至于在自己想清楚之前这个位置还能不能为自己留着那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了。
下午的训练由于两个人都摆正了心态,所以这次训练是2队赢了。训练结束后苏沐橙扯着叶修问这两个人是不是和好了。
“和好?”叶修狠狠地咬了一下嘴里的糖果,长时间不抽烟让他有些焦躁。“这不是和好,这明明已经是关系差到最低点了完全没办法沟通了干脆就把对方当萝卜白菜了。”
“哎?!”
所以说为什么要谈恋爱呢,叶修看着那两个互相努力把对方当土豆的人叹气。
结束训练后,黄少天就回到了房间休息,然而闭上眼没多久就听到自己肚子传来的奇怪的声音。饭点了啊,爬起来开始四处找饭卡,将饭卡和钥匙装好在口袋,黄少天关门走人。本来从出门到吃饭是一路通顺,结果等他吃完饭回房间的时候,路过叶修和喻文州房门口时突然听到叶修响亮的一句。
“这样说来其实你和黄少天一次最佳组合都没拿过吧?根本没什么默契度吧。”
“叶修你在乱说什么?”黄少天迅速拉开门。“我和队长可是在一起了十年好吗?彼此知根知底,最佳组合什么的只是一个称号而已,我根本不在乎。重要的是真人,事实。”
看着目瞪口呆望着自己的两个人,黄少天有点心虚。突然冲进来打断别人说话好像是不太礼貌,但毕竟是关系到战队嘛,这种事不能让人随便乱讲。而且是他们没带好门的,恩。
喻文州看着黄少天瞪大眼睛冲进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虽然这次也是听话听一半,好歹他是进来了而不是选择自己一个人瞎想走掉。不过看着黄少天的样子喻文州就明白他一定是因为战队才站出来的。
叶修这边就没那两个人心情复杂了,他只是挑眉用怀疑的眼光看着黄少天。“知根知底,你确定?”
“我确定!”为了加重可信度,黄少天特地使劲点头。
“那你既然那么肯定,你倒是告诉我,文州喜欢吃什么?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这下黄少天愣住了,因为他确实不知道。
两个人单独坐在一起已经是太早以前的事了,只是作为正副队长,除了训练需要,没必要天天在一起。更何况前情人的关系总让他觉得喻文州就是个定时炸弹,只要单独和他在一块就会爆炸。黄少天试图回忆起他们集体聚餐的日子,可惜他想了半天才发现每次都是他搂着郑轩小卢他们在那里闹。
看着黄少天半天不说话,叶修也有点吃惊。就算分手之前他们好歹也在一起过一阵子,连以前的都不记得了吗。“黄少天你不是吧,居然连这个都…”
“谁没事干成天到晚盯着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啊!吃东西的爱好是自由的吧,我又不是他老婆我管那么多干什…”
急着开嘴炮反驳的黄少天看着喻文州已经笑不出来的脸,立即住了嘴,想死的心都有。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嘴怎么那么快。正在黄少天思考如何把话题扯开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很早以前和喻文州在一起的时候,对方总会点一道菜。
“莴笋烧肉。”
“啥?”
“莴笋烧肉,队长喜欢吃的。好了好了我回答出来了下一个下一个。”
看着黄少天不耐烦的拍着扶手,叶修表示强烈地怀疑。这小子不会是随便编个菜名糊弄自己吧?“文州,是真的?”
“卧槽叶修你好烦啊我说是了就是了你还去问队长,不相信的话你直接问他就好干嘛问我?”
“从你嘴里听到烦,世界是不是毁灭了啊?我是不是应该赶快买个保险或者彩票啥的。”
看着吵成一团的两人,喻文州拍了拍手。这场景自己在蓝雨见过很多次了,每次黄少天都会用这种方式岔开话题,而自己所做的,只是把话题收住就好。都是旧伤疤,不碰对谁都有好处。“好了,话题到此为止。叶神不是还要复盘吗?少天快去休息吧,马上王队和张副要来查房了。”
“好了不和你吵了,晚安晚安。”黄少天快速蹦起来,然后冲出屋子。看着黄少天把门关上以后,叶修掏出一根烟,点火。“你这么惯他没问题?”
“各留一步对双方都有好处。”喻文州笑笑,“我们还有战队的荣誉,国家队的比赛。还有很远的路,不能再闹僵了。”
叶修不说话,他知道这是对的,这两个都是聪明人,很清楚对方的底线和彼此该做与不该做的事。自己不好多过问,也没那么大权利。
“不过文州啊,你真的喜欢莴笋烧肉?”
“少天不喜欢吃蔬菜”喻文州想了想开口,“少数能接受的就是莴笋。以前我每次都会点然后告诉他食堂给的太多我吃不完。”
该说什么好,叶修叹气。谈个恋爱都这么拐弯抹角吗?还是荣耀好啊。转过头往椅子上一坐,叶修打开电脑。“来来来,说好的复盘,干完正事早睡觉。”
第二天大家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喻文州看见黄少天端着盘子一直在朝自己这边望,心下了然,只是笑了笑,继续吃饭。等黄少天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手机多了条新信息。
“少天,我现在已经不喜欢莴笋烧肉了。”
自己中午确实是打算看一下喻文州喜欢吃什么,而对方在叶修面前也确实没拆穿自己。爱好变化很正常,那自己现在心里淡淡的惆怅又是为了什么?又有什么资格去这么做呢?
思考了半天,黄少天回了个“哦”。把那句“那你现在喜欢什么”给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反正又不是喜欢我。
18、
如果放任这两个人不管,大概就是一直纠结下去到比赛结束的状态了。但是如果这样,那日子就太无聊了。
“所以你想怎么样?”张佳乐坐在椅子上看着叶修从苏沐橙那里抓过一袋瓜子,旁边是苏沐橙跟楚云秀一起欢快的看着电视剧。
“当然是帮他们一把。”叶修瓜子嗑得声音清脆响亮,语气也特别的轻快。“帮人牵线搭桥,反正我也闲的无聊。”
你到底多闲的无聊,张佳乐送了叶修一个大大的白眼。难得那两人安分了两个多星期了,结果你现在又要撩人家。“叶修我警告你,马上世界邀请赛就要开始了,你不要乱来。万一这两个人又闹出什么意外来,我就直接把你撕了。”
“开玩笑有哥在呢,”叶修摆了摆手指头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我要在日常中潜移默化地改变这两个人。”
“呵呵,怎么改?”
“明天你就知道了,”叶修笑了笑。“到时候无论听到我说啥都不要太惊讶,看过程就好。”
第二天下午例行的团体赛,叶修看着抽签结果笑的一脸真诚。“今天我们来轻松一下,换个方式。”
团队赛你能搞出什么花样啊?一群人看着叶修一副“我看你怎么折腾”的表情,然后叶修深吸一口气,开口。
“这次团队赛指定队长,所有人必须听队长指挥,不许插嘴或者擅自行动。一队黄少天,二队孙翔。10分钟商量时间,各位加油。”
叶修你逗我!所有人震惊了,就连事先被打了招呼的张佳乐也觉得,太坑人了。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战术指挥的料啊!你让他们两指挥是想看什么。还有这叫潜移默化吗?这摆明了就是特意的啊!
但是领队下达的命令还是要听的,张佳乐只能在心里为黄少天和无辜躺枪的孙翔点蜡。
黄少天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平时蓝雨本身的战术就是走少数派的机会主义,而自己平时也是游离于团体之外负责出其不意而不是统筹全局。突然让他来指挥,简直就是强人所难。
黄少天下意识地看向了喻文州,在发现对方也在看他的时候他又将目光缩了回去。不能退缩,黄少天心想。他在看着,不能退缩。
强人所难的下场就是这次的团体赛打到最后几乎就是大混战,所有人都不在乎输赢了,只想着早打完早结束。当最后一个人倒下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终于结束了。黄少天看着灰白的屏幕也是一阵地发愣,原来喻文州平时面对的是这么麻烦的场景啊。
喻文州也知道黄少天这场对战打得很辛苦,以前在训练营里他不是没指挥过,但现在在场的水平和当时的水平是完全不能比的。自从当了副队长以后,黄少天更是很少担任指挥的位置。结束训练后大家都各自离开,喻文州看着黄少天坐在椅子上始终有些担心,他走过去想对黄少天说些什么,但是黄少天却先开口了。
“对不起。”
喻文州想了想,大概明白对方想表达什么意思。然而当他想再靠近开口的时候,黄少天朝他摆摆手。“队长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会。”
“好。”喻文州想了想,只能离开。
等到黄少天从训练室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了,本来也什么没胃口的他干脆直接回房。开门就看见张佳乐正在看电视,一见到自己立即迎上去。“喂,你还好吗?”
“你觉得我像是还好的样子吗?”黄少天往边上一坐,“问你个问题,当队长都那么累吗?”
张佳乐确实有当过队长的经验,虽然是在百花,有段时间了,但是还是有印象的。“肯定啊,队长要是真那么轻松,那人人都想当队长了。不过你不是没当过吗,第一次很正常,别担心。”
“不,”黄少天双手握紧又松开。“我就是觉得,我之前可能误会了什么,对于队长,我可能确实有的没想到。”
我的天他居然真的开始意识到了!张佳乐表面上继续陪着黄少天摆出沉痛的表情,实际上心里早就波涛汹涌。不行,这是黄少天开窍的关键时机,自己绝对要小心,成败在此一举。
思考了半天什么方法能够让黄少天明白他的误区,张佳乐觉得,这种绕脑子的功夫还是应该交给叶修。“黄少天,要不然把叶修找过来吧,他也是战术大师,而且一直当队长。他应该比较清楚,也应该明白问题在哪。”
“可是…”正当黄少天想要反驳的时候,一阵响亮的声音响起。
“他那里还有不少方便面,正好。”张佳乐努力憋笑。“我去叫他。”
张佳乐这次推开门的时候又赶上喻文州洗澡,怎么每次都赶上这时间。张佳乐边嘀咕边走到叶修跟前,然后小声跟他说:“黄少天要开窍,你赶紧过去弄醒他,顺便带盒方便面过来。”
“我过去疏导不给我吃的算了,为什么我还要搭进去一盒方便面?”叶修惊奇地看着他。“你们这个月的boss都不想要了吗?”
不就是拿你一盒方便面吗?张佳乐震惊了。一盒面你就要了蓝雨和霸图一个月的boss,要是拿了你一包烟是不是还打算把蓝雨和霸图的公会直接包了啊?“黄少天没吃晚饭而已,你能不能大方利落点,是不是男人啊?”
“我知道了知道了,”叶修挠头,从包里掏出一盒泡面然后对着喻文州嚷一句“我有事先出去一会”就跟着张佳乐离开了。
来到黄少天和张佳乐的房间,叶修先掏出泡面。“来,老坛酸菜。特别符合现在的你,一个野图boss,不用谢。”
“你要脸不?”黄少天瞪他。“一个野图boss一盒泡面,你当boss都是那谁是吧。还有什么叫符合我现在的心情,你自己一人酸爽去吧!”
叶修看着黄少天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这么强的攻击性一点也不像想通了什么事的样子。“你确定他是开窍了而不是更傻了?”
“相信我,”张佳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更加真诚一点。“是个人碰到你都这样。你是世界boss,自带仇恨。”
19、
夜黑风高,黄少天坐在床上一边吃着方便面一边看着叶修。叶修则坐在正对面椅子上,张佳乐同学考虑了一下今晚自己的立场,也选择了坐在黄少天的对面。
“说吧,你倒是想通了啥,我来看看有没有救。”
吃完泡面的黄少天把泡面盒子往边上一推,皱着眉开口。“今天不是打了一场比赛吗?我知道你是针对我的,我觉得我应该可以,但事实上我还是没有做到。原来指挥和战术安排是那么难的事,我今天才切实的意识到。”
“知道不就好了,”叶修掏烟。“那时候怎么可能想你到底是谁谁谁和自己什么关系,那时候想的就是你是什么职业擅长什么,把你放在那个地方做什么才能取得胜利。”
叶修讲的黄少天都懂,但是他就是觉得别扭。“但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黄少天你知道你这叫什么行为吗?”叶修一脸沉痛指着黄少天。“你这叫吃战队和荣耀的醋,不可理喻!”
听到吃醋黄少天一下子站起来了。“什么叫吃醋啊?我哪里吃醋了,还有战队和荣耀的醋有什么好吃的,我只是在强调自己的存在。”
你管这个叫开窍?叶修看了一眼张佳乐,对方摇摇头表示我不知道,叶修只好继续集火。“黄少天,你知不知道你那天的话翻译过来就是我的男朋友自从当上队长以后分给我的时间就少了,成天到晚只想着游戏和战队,我好寂寞啊!这样的。”
伴随着叶修阴阳顿挫的腔调黄少天迅速脸红了起来,旁边张佳乐捂住嘴努力憋笑。忍住,一定要忍住,不然火就要烧到自己身上了。
“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我只是说出了你的心声而已,不用谢。要不要我跑去也跟文州说一遍,放心,我一定就尽可能模仿你的语调的。”说着叶修就站起来,黄少天立即扑上去把他人按下。“你别去!你要是敢我就跟你拼命!”
“呵,你以为文州看不出你哪点心思吗?他是在让着你,不然你不被折腾死。”
“我没感觉他在让着我,”黄少天嘟囔。“我觉得他是在耍着心眼玩我。”
“黄少天你长点心眼吧,”叶修叹气,“你以为喻文州真心脏起来什么样?你还记得全明星的时候微草那个高英杰单挑王杰希那场比赛吗?全赛场我知道的,除了王杰希他自己,就我和文州看出来他是故意的。他这个心要真黑起来,你这个等级根本就不是对手,你能那么轻易和他说分手还动不动折腾他你以为你靠的是什么?”
看着黄少天有点难看的脸色,叶修想想决定一次性补刀。“黄少天,搞清楚,不是他耍着心眼玩你,是你仗着他的喜欢玩他。”
听到叶修的话,黄少天突然慌了起来。“我没玩他,我是认真的。我要是不喜欢他我就不会这么折腾了,我是真心觉得被耍着玩才想要分手的。”
啧啧,小孩子心思。叶修决定体谅一下谈恋爱中的人的智商。“那你现在应该明白自己到底有没有被耍了吧?”
黄少天沉默了一会,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但是又感觉心理上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叶修也不管他后面那句话,直接拍手庆祝。“明白就好,明白就是进步。你这情商不能指望你一口气明白太多,起码知道个基本立场就好。”
正如叶修所言,黄少天现在心里的负担已经比之前轻松很多。既然已经明白他的立场接下来的观点就,慢慢改变吧。“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复合啊,不然你还想做什么?”
我也想啊,黄少天捂着脑袋,但是想起之前自己对喻文州说的那些话就有种找条缝塞进去的冲动。说出口的话不能往收回,黄少天觉得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局面。“我之前讲了不少语气很重的话啊,队长现在一定很讨厌我啊,我该怎么办?”
“你说的话他就一定要信?说要打死我的人那么多我不照样还在赛场上活蹦乱跳的。你和张佳乐两个说要把我打的满地找牙这种话放过很多次吧,我现在不照样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他好歹是战术大师,这点分辨也是有的。”
听了叶修的再三说明,黄少天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看着他似乎恢复了之前状态,一直被这件事牵着情绪走得张佳乐也跟着开心起来。“那我们现在商量一下怎么复合好了,争取出国前搞定任务!”
“复合还用商量?当初怎么分的手现在怎么复合啊。”
难道不用吗?张佳乐嫌弃地看着叶修,这心态估计也只能和荣耀在一起一辈子了。“你不懂,这不仅仅是分手,还相当于二次告白。你想想,复合了以后两个人不久在一起了吗?这是个很关键时刻啊,要是随随便便糊弄一下,先不说喻文州会不会答应,就算他答应了,回头你们回忆以前事情的时候也会后悔的好吗?”
“张佳乐。”
“干什么?”
“我觉得你现在的形象颇有妇女之友的风范。”
“你给我滚蛋!”张佳乐拿起身边的靠枕就往叶修脸上砸。“咱能谈正事吗?正事要紧,他和喻文州这事解决了在哪就能痛痛快快地训练比赛了。”
“我觉得,我首先还是应该弄清楚,队长到底愿不愿意原谅我吧。”黄少天有点不太敢告诉他之前他还惹怒过喻文州一次。“他要是肯原谅我才能走下一步啊。”
于是黄少天看张佳乐,张佳乐看叶修,叶修看墙。三个人沉默半天,最后还是以喻文州室友身份的叶修抵不过双重的目光轰炸开口。“你们别都跟看解放军战士一样的眼光看我,我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张佳乐想了想,推了黄少天一下。“要不然你去问问他,你别又自己在那里瞎猜回头把意思猜反了。”
“那我怎么问?”
“你想怎么问就怎么问,不过记得先就自己以前的过失道个歉,这样能提升好感度。”
黄少天点点头,接着就在张佳乐和叶修的共同鼓励下走出门,去喻文州的房间。
房间的门半开着,为了防止喻文州还在做别的,黄少天先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竟然让黄少天有些紧张。
“队长是我,黄少天。”
“哦,进来吧。”
黄少天推开房门,看见喻文州正坐在床上,头发已经看不见一缕一缕的样子了,看上去应该是洗完澡有一定时间了。他有些紧张,也不敢坐,就站在喻文州面前。喻文州看着他浑身紧绷的样子也就不客气什么了。“少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就是今天下午的事,我想了很多。”黄少天一边理思路一边组织语言。“我觉得可能以前确实是我太胡闹了,有些事情没有考虑到队长的心情。非常抱歉,请队长原谅我。”
喻文州这边没有传来声音,黄少天也不敢开口催。他紧紧盯着喻文州的脚,就像之前他们分手的那样。
这么僵持了好一会,久到黄少天都想抬头看喻文州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他听到对方的叹息。
“对不起,少天。”喻文州开口。“我可能没办法接受。”
TBC.